」
是我陪陳昭走過籍籍無名。我和他擠過地下室,我為他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轉而去支持他的事業。他創業初期隔三差五地生病,我半夜背著他去醫院哭得不能自已時,誰來說一聲委屈我了啊?
季如茵委屈?可笑,好像是我逼你們在一起似的。
有了之前的記憶,陳昭毫不猶豫地去找了季如茵,在季如茵快要腳滑時,英雄救美。
一見鐘情,簡直是水到渠成。
唯一可惜的,是他深愛的女孩承擔了莫須有的罵名。
不過對我來說,這只是換一種方式承擔她原本犯的錯罷了。
所以季如茵來找我,希望我能為她澄清一二的時候,我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沒什麼好臉色地離開了。
季如茵望著我,豆大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
她放大聲音:「對不起,我不知道余學姐還喜歡陳昭。」
我心口有點兒透不過氣,這句話怎麼提早了這麼久?
上一次聽到,是陳昭創業小有所成,他倆第一次鬧緋聞,季如茵找到我,和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陳昭的女朋友。」
意思是說,他們確實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這種微妙的文字游戲,只有女生才會懂。
季如茵從來不單純無辜,但陳昭不信。又或者,他看到了,但選擇性忽略。
我冷漠地拂開她,「這是你們的事,我皺眉是因為你現在打擾了我。我也不喜歡陳昭,從來不喜歡。他向我表白,然后我拒絕了的事,你應該有聽說吧?不是傳言,是真的。」
我捏緊課本,抬頭看到陳昭站在不遠處,面色復雜地看著我。
我嫌惡地移開視線,跑到在不遠處等我的舍友身旁。
他和季如茵的愛情并不如想象中順利。
季如茵對每一個靠近陳昭的女生耍著心機。那些針對我設的局,一個個照搬似的,發生在了別的女生身上。
誰推了季如茵下樓、誰打了季如茵、誰陷害了季如茵……故事一個個傳入我耳中。
只不過那個原本由我充當惡人的角色換成了其他女孩。
哪有這麼巧的事?陳昭也由從前的心疼慢慢變得心寒。
陳昭再愛她,也不是傻子,不至于盲目地認為一切都是巧合。
3.
專業課上完后,緊接著有一堂公共課,三個班一起上,常有人逃課,今天卻意外地人多,還有不少人經過教室時逗留了好一會兒。
我踏進教室,目光頓時被第一排坐著的女孩吸引。
她一身中式盤扣的黑色長裙,長到腰際的頭發像海藻一般,瓷白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美得像一幅畫。
「嗨!還記得我嗎?」坐在她旁邊的人熱情地向我打招呼,讓我坐過去。
我認出他們是上次出租車上遇到的人,剛拉著室友坐下,他卻把我室友趕走了。
他小聲解釋:「我們這行,和臟東西打交道太多,一般人離我們太近會倒霉的。」
要不是親眼看到,這嬉皮笑臉的,我可能真的不信。
上次他們趕著去一戶人家驅鬼,我見證了全程,吐完后在床上躺了一天。本來以為穿越回十一年前已經夠離譜了,誰知道我還是小瞧這個世界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抓起課本跟著室友走了。
他不解地伸手,「但你不會被影響,別走啊……」
我沒理他,他旁邊的女孩一直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也很少搭理他。
他可能是閑得發慌,就開始給我傳紙條。
字如其人,他歪歪斜斜地寫著:「我叫殷間,作為家族繼承人,從小就沒上過學。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上課要做什麼啊?」
殷間,這個名字,好陰間啊……
字里行間,還有點兒第一次上學的興奮。
「你們來學校干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想了想,又涂黑了這行字,寫下短短一句:「上課需要什麼都不做,認真聽課。」
殷間就真的再也沒傳紙條,只不過靠在一邊睡著了。
嗯,這就是所謂的「認真上課」了……
下課后,他們叫住我說有事找我幫忙。
「杍晴,他們是誰啊?」室友忍不住好奇,時不時看一眼殷間。
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其實殷間是個十成十的帥哥。只是我心硬得像石頭,沒什麼感覺。
殷間也注意到了,一本正經地自戀,「這位同學,千萬不要喜歡上我,我六親緣薄……」
我在室友耳邊悄悄說了句話,她乖乖地先走了。
「厲鬼。」沉默不語的女孩突然說話。
我環顧四周,同學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教室頓顯陰森,這里有厲鬼嗎?
「她叫厲瑰,玫瑰的瑰。我們是表兄妹,但家族經營的行當差不多,這你也知道。」殷間顯然有十足的經驗,解釋的話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他們的名字……很難不懷疑是家里人故意為之。
「你們學校有人跳樓自殺,這事兒雖然瞞下來了,但你們應該都有聽說。」介紹完畢,殷間直接切入正題,「可以幫我們讓那只鬼現形嗎?」
我努力回想,大三時確實有大四學長自殺的消息。
凌晨時發生的事,學校處理得很快,不乏一些陰謀論,但最終證明他是因為學業太差畢不了業,壓力太大于是選擇了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