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就只能等著。
后來,趙嘉樹時常來找我,時常送我各種小禮物。
禮物不見貴,但的的確確是用心的。
比他當初隨手給我買昂貴又花哨的東西有誠意得多。
小秘書說,趙嘉樹現在特別拼,每次送完我回家之后,都要重新回到公司繼續加班,甚至有時候在辦公室過夜。
或許,他本身就有著獨特的個人魅力。
這短短時間,他竟然開了好幾個單子。
我本來想給他雪中送炭的,但現在看來竟然沒了意義。
不管怎樣,他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挺好的。
轉眼間,他們公司的年會到了。
我應邀前去參加。
我一走進那個地方,就預感到事情似乎并不一般。
我壓制住狂跳的心,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和眾人歡笑著。
我問:「趙嘉樹怎麼還沒到?」
眾人一臉神神秘秘,就差將真相寫在臉上。
我心中了然,只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他親自推著蛋糕款款進來,在眾人興奮的深情中,來到我面前,手里舉著那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他深情款款地跪在我面前,漆黑的眼眸光芒璀璨。
他打開盒子,舉著那枚一看就很昂貴的鉆戒,誠懇道:「疏意,做我女朋友好嗎?」
小秘書手掌快要拍斷了。
周圍無數人在喊:「答應他」「答應他」!
我捂著嘴巴笑著,眼睛里卻在冒淚水。
這一枚鉆戒是我期待了多久的啊。
趙嘉樹的媽媽對我不滿。
她同意我和趙嘉樹在一起,只有一個條件:不到三十歲,趙嘉樹不能結婚。
如果我硬鬧著結婚,別怪她用非常手段。
我剛開始覺得有這條件,也算正常,畢竟,他媽媽總要花時間考驗我的人品。
如果我處在和她同樣的位置,也會擔心兒子是不是被人騙。
可后來在那個圈子待得久了,我才知道。
對于這些豪門繼承人來說,婚姻不是必需品。
除非強強聯合。
否則不過是多一個人分財產,沒有任何好處。
至于孩子……
想要給他們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他們反而要挑挑揀揀,免得自己被人下套。
我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不可抑制地渾身發抖。
她們用憐憫的目光看我,似乎已經預知到了我將來的命運。
亦或者,她們是故意讓我知道的。
不管出于什麼目的,但她們的的確確將我一棍子打醒。
16
從那以后,我很少參加那些聚會,而是一門心思地提升自己。
我想,別人可以拋棄我,但我不可以拋棄自己。
趙嘉樹大概也被他媽媽教誨過。所以,他送過我很多禮物,唯獨不曾送我戒指。
故而,現在他掏出來一枚戒指,我真的破防了。
我想過他會有各種表白方式,唯獨沒想到他會送戒指。
那一刻,我有點貪心。
我想留住這快樂的好時光。
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哭著說:「我愿意。」
趙嘉樹高興瘋了。
他手指發抖地將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然后抱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拉著暈暈乎乎的我,飛快地跑出來。
他帶我到江邊,對著空蕩蕩的江水大喊:
「顧疏意,我好開心!啊……」
他的聲音好大。
快樂又敞亮。
那一刻,我想到了「男人永遠是少年」這句話。
若是他的情誼真的永如少年,那該多好啊。
二十四歲的趙嘉樹,真的是我喜歡的模樣。
我和他肆無忌憚地玩樂,仿佛這是最后的晚餐。
我拉著他到了我家,歡笑著翻箱倒柜地找出來一個文件:
「趙嘉樹,你看,這是什麼?」
我陡然變了臉色,惡狠狠地將那份協議砸在他身上:
「趙嘉樹,你動心了,你輸了,10 億歸我,你走人!」
那一瞬間,我淚如雨下。
他發蒙地翻看著協議,一臉迷茫轉為滿臉震驚:
「不可能!
「我怎麼可能簽這種協議?
「不可能,我到底是誰,你到底又是誰?」
他捂著頭,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蜷縮在沙發上,渾身發抖。
我的心疼了一下,下意識地跑過去。
卻又在靠近他時,停了腳步。
我叫來保姆,又打電話給李恪,并讓司機將他送到李恪的醫院。
保姆驚訝地問:「顧小姐,您不來嗎?」
我搖搖頭,關上了門。
我拿了幾件自己的東西,打包好后,去了醫院。
我等在醫院門外,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電話響了。
李恪告訴我:「趙嘉樹醒了。」
我看到趙嘉樹從醫院里沖出來,飛快地上車,沖著別墅的方向去了。
而我顫抖著手指,給趙嘉樹的舊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希望你遵守協議,趙嘉樹,如你所愿,我們分手了。」
我又將早早就準備好的公司辭呈發了出去。
然后,給工作上的相關人員簡單交代了一下,便關了機。
其實,這些事情,這半年來就在準備著。
我有意地讓自己從公司里退出,將重要的事情交代給信任的人做。
這半年來,我忙著追趙嘉樹,公司依舊一切運轉正常。
現在我突然離職,并不會給公司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有始有終,我覺得對得起給我信任的人了。
我撫摸著手指上的那一枚鉆戒,將它摘了下來,抬手扔掉,鉆戒卻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