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燈,來到窗邊看外面的星星。
「我家。」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情緒,賀瀧的語氣稍微平緩了一些:「你家?那我的家呢?陳安,我跟你的家呢?」
我沒說話,他接著說:「你一聲不吭地離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發生什麼了?你怎麼突然要回去?」
我胡謅了一個理由:「我想家了。」
意料之中的,沒能騙過他。
賀瀧有些無奈:「你覺得我會信?我現在去找你。」
他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一直站在窗邊,心里還隱隱期待他能快些出現。
黑色的邁巴赫出現在平平無奇的小區里,他給我打電話,嚴肅正經地問我:「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我下去。」
很晚了,我不想驚動爸媽。
我站在賀瀧面前,他一把拉過我,把我拉進他的懷里:「我們之間出現問題就得解決問題,你這樣逃避是沒有任何用的。」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我趴在他懷里突然有了質問的勇氣:「你大學是不是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啊?現在是不是又遇上了?」
他果斷承認:「是。」
我有些意外,意外他一點都不掩蓋。
「你還喜歡她?」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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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瀧頓了一下,回答我:「很喜歡很喜歡。」
是啊,不是很喜歡的話,怎麼會給她織圍巾,還珍藏多年。
「那你為什麼還來找我?」我抓緊他的衣服借點力氣問:「我前幾天去你公司了,我見你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得離開了,那天你凌晨才回來,身上還有香水味,是她嗎?你喜歡的那個人?」
失去理智的時候,一點點蛛絲馬跡都能讓人腦補出一部大劇,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邏輯自洽。
賀瀧竟然好心情地笑了,蹭了蹭我的頭發:「所以你是吃醋了?」
我沒有好臉色地回他:「我在思考,這段婚姻是不是錯的。」
賀瀧收起笑容,向我坦白:「我喜歡的人是你,從大學就開始喜歡你了。」
「嗯?」我以為他在說胡話。
「你大一在啦啦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每次都在隊伍最后面,跳得不好,四肢不協調,我當時覺得你又笨又可愛。」
「后來我沒課經常蹭課坐你后面看你。」
「有次聽到你說你喜歡穩重的男生,我就不再穿顏色跳脫顯小的衣服了,衣帽間全是深色衣服。」
「你大二練啦啦隊的舞練到低血糖暈倒,是我送你去的醫務室,怕別人說你閑話,我就趕緊從醫務室離開了。之后聽說你給徐澤宇織了根圍巾感謝他送你去醫務室,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沒等你醒來。」
「你跟徐澤宇戀愛在先,我只能選擇默默守護你。」
「畢業后,我一直一個人。或許是工作忙沒機會碰上合適的人,或許是一開始就認定你了,從心里抵觸別人。」
他嘆了口氣:「我以為我和你再也不會有故事了。」
賀瀧蹭蹭我的脖頸:「上次你不是問那條圍巾是送給誰的,就是想送給你,大學就想送給你了。」
我錯愕,在我看來,我跟他大學期間根本沒有交集,怎麼可能他喜歡的人是我呢?
賀瀧拍拍我,我回過神,他說:「我記不清為什麼對你心動了,只記得大學晨跑偶遇你,你的馬尾甩得青春有活力,帶著剛剛升起的太陽的光,很美好。我從來沒有那種感覺,好像第一次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
我沒有回應他,安靜等他說完接下來的話:「陳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我們明明連話都很少說。但事實是,僅僅這些就足夠了,我不受控制地被你吸引,完全無法抵抗。」
聽完他的話,我突然覺得女人的感覺真的很準。
之前看他的眼神就有一種我們愛了很多年的錯覺,原來不是錯覺,而是他真的默默愛了我很多年。
我問:「你之前怎麼不說?」
「因為在你的眼里,我們的故事剛剛開場,我不希望你背負太大的壓力。」
對于我來說,確實會有壓力,會想著那個人為我付出好多,無論我愛不愛都會想著做出一些什麼回報他。
而賀瀧要的,是篤定的愛。
賀瀧的語氣有些無奈和寵溺:「工作上我十拿九穩,對于你,我一點信心和辦法都沒有。」
我突然想到我和他的第一次。
「我喝醉那晚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賀瀧搖了搖頭:「我在那邊辦事情,遇見你醉醺醺的在路邊打車,原本就想把你安全送回家,沒想到你……」
「別說了!」
我打斷他,后面的事每回想一次都會羞到無地自容。
我們兩個相擁著沉默了一會兒。
我問:「那那個女人是誰?」
「暫時保密,不過我保證等時間到了一定跟你說。」
他一臉神秘莫測的樣子,我也不好揭開這層面紗。
此刻的我,應了陳奕迅的那句歌詞「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我想到我爸媽的態度,忍不住問他:「你當初是怎麼說服我爸媽讓我和你結婚的?」
「我把我的財產報告、體檢報告和結婚協議拿過去給二老看了。
」
結婚協議的條款我當時看了,都更偏向我,因為覺得不可思議,還特地去找了律師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