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探入,我條件反射似的咬住了他的舌尖。
腥甜的味道在嘴里散開,我慌亂松開。
賀瀧的嘴唇亮晶晶的,他沒生氣,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我向他解釋:「我沒有經驗,不好意思。」
賀瀧用他的額頭輕觸我的眉間,嗓音動聽:「在這件事上,你不需要有經驗。」
他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朗聲說道:「陳安,你青澀的反應,讓我感覺到無比的愉悅。」
賀瀧從我上方離開,關了燈。
他如同哄小孩那般慢慢悠悠地拍著我的背:「我們慢慢來,不著急。」
我知道和他發生關系在婚姻生活中不可避免,也做好了他想我就給的準備,此刻聽到賀瀧說慢慢來,我真的松了一口氣。
我以為這一晚會很難熬,沒想到睡得異常踏實。
一覺醒來,身旁已經沒有賀瀧的蹤跡。
我洗漱完準備去廚房做早餐,路過餐廳看到餐桌上擺著早飯。
牛奶盒子上有一張便簽,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格外灑脫。
賀瀧寫的:「早飯涼了就放微波爐里加熱一下,晚上見。」
跟賀瀧相處真的很愉快,和他在一起時,我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是源于我自己不夠優秀,而不是因為他。
他呢,還會在察覺到我的負面情緒時安慰我。
這樣看,這段婚姻也還不錯。
下午我去買菜,到晚上做了一桌家常菜,等賀瀧回家。
我以為他到家會很晚,沒想到剛過七點他就回來了。
我去玄關處接過他的西服外套:「這麼早。」
「想回來吃你做的飯。」
「我去把菜熱一下,你先去洗洗手。」
「嗯。」
很普通的飯賀瀧卻吃得津津有味。
他的夸贊并不讓人厭煩,誠懇極了。
我想,我能為賀瀧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我的原生家庭并不富有,對于他的事業產生不了任何幫助,我自身能力與他相比也是差了遠,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賀瀧想到什麼,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他開口:「陳安,這樣的晚飯對我來說真的遙不可及。」
賀瀧的語氣過分落寞,我的心不受控制地一緊,仿佛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
「我爸媽工作忙,家里的飯菜一直都是找阿姨做。從我小學畢業開始,我就不知道一家人在一塊吃家常菜是什麼感覺了。」
「工作之后,因為忙,經常隨便找點吃的對付一下,反正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
我看著他講這些事,三十歲的人了,竟然會把落寞表現得這麼明顯,足以見得他有多渴望和和美美的家庭氛圍。
原來昨晚他說「我有家了」是這個意思。
我努力扯出笑容:「現在你有家了啊,我會經常做飯給你的。」
他強調:「我有你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他這表述地略顯直白的話,賀瀧沒讓我變得有多被動。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說:「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能為我做的也很多。我始終相信,我們兩個人是互補的,并且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兩個人的價值是旗鼓相當。」
我直視著賀瀧深邃的眼眸,試圖看穿他,結果只是徒勞。
我問他:「你是不是會讀心術?」
賀瀧好笑地搖頭。
他比我大不了幾歲,但要比我成熟很多,大多數時候賀瀧都是不茍言笑的,我今天才發現他笑起來還挺有少年感的。
賀瀧認真地回答我:「這是生活,不是熱血動漫,我哪有什麼讀心術,我只是看出來你在這段婚姻關系里的拘束和不自信。」
我開玩笑的問題,在他那里也可以得到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承認,我的心在不受控制得向賀瀧靠近。
「我對你好只是想對你好,不是想從你這里換取什麼,你明白嗎?陳安。」賀瀧放下筷子,坐得更端正了一些:「你的小心翼翼討好都讓我覺得,你在這段婚姻里,很不自在。」
帶給他的早餐,提前搬的家,接受他的吻,為他做的晚餐,等他回家吃飯……
賀瀧真的在生活的細枝末節里看出來了我的不自信與拘束。
賀瀧重新拿起筷子,贊賞地說道:「我太太做的飯一級棒。」
我的耳朵「唰」地一下紅了,因為賀瀧那句「太太」,因為他那哄小孩的語氣。
吃過飯我去收拾,賀瀧非要過來幫忙。
他將黑色襯衣的袖子挽起來,依靠袖箍固定好。
骨節分明的手端著盤子洗了起來。
這樣的時刻,格外適合聊心事。
我好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賀瀧。」
賀瀧聽到后,端盤子的手一個不穩,盤子掉到了池子里,好在沒有碎掉。
他重新拿好,問:「怎麼了?」
「其實那天見到的徐澤宇是我初戀男友。」我向他坦白:「我們大一下學期開始談戀愛,大三他做交換生出國,我們約定好等畢業就結婚。」
「因為時差、距離,我和他的聯系越來越少,大四下學期徹底斷了聯系。」
「我和他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分手都沒有。」
「第一次戀愛的經歷給我的感受并不美好,后面我就怎麼也無法投入全部的感情去愛一個人了。
」
「那天是我和他斷了聯系的六年里第一次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