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頭磕著磕著,就突然綁定了一個系統。
我騙他說:「是是是,所以你要不要入贅我家,當個贅婿。」
顧劍寒居然認真地思考了:
「也不是不可以……能和你一個被窩嗎?」
我心慌意亂,捶了他一下:
「去你的……哈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這人屬狗的翻臉不認人,不管,我要當贅婿,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我們兩個肆無忌憚地笑著。
笑著笑著,忽然,有一點兒傷感。
顧劍寒避開我的眼睛,看著樓下:
「本來還挺擔心你沒工作的,看你這不差錢的樣子,應該也不用人擔心了,就是以后擦亮眼睛,需要我的時候吱一聲。」
我張了張口,很想問清楚,他是不是在領導那里替我擋了很多。
但忽然又很恐懼,這一切是我自作多情。
我只好說:「以后常聯系,你可別不在一個公司,你就把我忘了。」
顧劍寒猛地轉身,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一個聲音猛然打斷了他:
「你們在這里啊!顧劍寒,我有話想和海海說。」
是鄒瑤。
我看著她。
她也看著我。
四目相對,我忽然覺得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在此刻出現,故意打斷顧劍寒的話。
顧劍寒點點頭,和我告別。
等他走后,鄒瑤忽然笑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討厭你的?我看你一直挺傻的,挺把我當朋友的,今天怎麼聰明了?」
我再次覺得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綁定紅包系統前,我的世界一切都好像很溫柔,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和假象。
但系統的到來,把一切假象都撕裂了。
我的男友很爛。
我的領導很爛。
我以為的朋友也爛。
他們每個人都爭先恐后地想要在我的世界里涂抹一點污漬,好像生怕我過得太好。
如果是以前,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或許會恐懼,會害怕,會希望一切都恢復原樣。
但現在,忽然不怕了。
人們都說,錢可以解決這世界上 95% 的難題,緩解剩余的 5%。
我果然被金錢緩解了情緒。
我笑了一下:
「你和領導出差的時候,一定發生了點兒什麼吧?欺負你的人是領導,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甚至還幫你做過圖表,整理過文案,做過 PPT,你就算不感謝我,也沒道理討厭我吧?」
鄒瑤身子微顫。
她緊咬著牙關,用了很久才把那種強烈的情緒壓制下去:
「我只是嫉妒你,為什麼那麼好命,有人護著呢?」
「誰護著我?」
我有點緊張,想親耳聽到她說出我想聽的那個名字。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羨慕嫉妒: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過,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我微微一笑,將頭發順在耳后:
「那你為什麼要找我呢?現在是你有事要求我吧?現在能毫無顧慮幫你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鄒瑤咬咬牙:「你變聰明了,你幫我,我告訴你,誰在一直默默地幫你。」
我和鄒瑤很快達成協議。
她提供證據,我出人。
我們一起把領導弄掉。
她手中握有領導受賄以及販賣公司利益的證據。
但她還要臉,還想要工作,不想讓自己被人記恨。
而我反正要離職,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受到影響。
她親眼看著我把郵件和證據發送出去的時候,長長舒了一口氣:
「林海海,我真的挺羨慕你,我們幾個一起進公司,可顧劍寒的目光只在你身上,明明是我先喜歡他的啊。
」
她眼睛里微微有淚光。
她扭過頭去,不讓我看到。
我有點兒訝異:
「可喜歡你的人很多,你幾乎是辦公室的團寵……」
「可都不是他,那有什麼用?喜歡我的人再多,也沒有一個人像顧劍寒那樣,愿意把自己喜歡的人牢牢護在身后,你看,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還是愿意為你忙前忙后,從來沒有覺得是你的錯。」
離開公司的時候,我腦瓜子還是嗡嗡的。
我三年前進這個公司。
也就是說,顧劍寒默默地喜歡了我三年?
而我竟然一無所知,還把他當做死對頭。
太遲鈍了。
我真的太遲鈍了。
當我從房地產公司那里拿了鑰匙,拎包入住新家,躺在我干凈潔白的大床上的時候,我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也有人偷偷地喜歡了我三年啊。
我高興之下,給顧劍寒發送了一個消息:
「明天下班來我家吃火鍋,祝賀我喬遷之喜啊?」
顧劍寒的消息非常快地回過來了:
「去不了,大小姐,現在公司在調查我們誰和領導關系近,我們都要加班。不過,地址發我一下。」
我發了地址過去。
一連好幾天,顧劍寒都忙得不得了。
而我也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詢問我對于領導的看法,以及為什麼舉報?
我說了這幾天自己反思才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
后來,我知道了公司的處理結果。
領導被開除了。
不僅如此,還被公司追究損失,提起了法律訴訟。
看來他賠錢,打官司是少不了了。
鄒瑤給我發來了一句「謝謝」。
我看了半晌那兩個字,還是決定拉黑她。
我和她終究道不同不相為謀,實在沒有必要勉強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