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又想到場合不對,低頭看桌上的資料。
是我為了寫懸疑小說搜集的資料。
昨晚發給當警察的發小,讓他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專業性的錯誤。
沒想到誤發在小區業主群里了。
再加上小區每天半夜兩點,就會有錘子敲擊的聲音和尖叫的笑聲,把孩子都嚇哭了好多次。
然后業主聯合起來報警,說我在做違法犯罪的事。
還有那什麼案發現場……
我的老天鵝,關我什麼事啊!
剛才的詐騙電話,就是警察打來試探我的。
其實那時候他們早就把我的屋子圍了起來。
我頭都大了,連忙解釋。
「我是小說作者,寫懸疑的,上網查資料發給警察朋友看,結果發錯了……」
「我這幾天未出家門半步,就連垃圾都是隔壁鄰居幫忙丟的,你們可以查……」
「我以為是詐騙電話才口嗨的……」
「屋子里發臭,是因為晚上吃了螺螄粉,勁忒大……」
對面倆警察眉頭皺得能夾死幾只蒼蠅。
我噼里啪啦講了一堆,急得我滿頭大汗。
周警官在網上搜索我的筆名,倒吸一口涼氣:
「江哥,還真是小說作者,《人臉打卡失敗》《去父留子》《馭夫 365 計》……」
他每念一個名字,我臉黑一個度:「您大可不必念。」
他驚得吼了一嗓子:「純情少女豬剛鬣,你粉絲 200 萬!!」
「我得個乖乖,江哥,我們抓了幾套房啊!」
他眼睛就像鐳射燈發亮,看得我發憷。
我:……
4
想毒啞他!
不知道作者的馬甲是苦茶子脫不得嗎?
審訊室門被打開,一個老警察敲開門。
「江敘,你出來。」
老警察和江敘站在門外嘀咕,江敘臉色越發不對。
兩人隔著門縫望我。
我讀懂了老警察的唇語。
「人抓到了,罪犯去過她的小區,拿了那袋垃圾……」
我心差點蹦了出來。
老警和江敘走進來,笑著安慰我:
「是業主搞錯了,房屋半夜響是因為樹上有只啄木鳥,保安抓住了,誤會一場。」
「蘇女士,你可以走了。」
江敘翻看資料,眉頭緊蹙。
兩分鐘后,他給我解開銀對鐲。
撲面而來的氣息燙得我本能往后一縮,后腰磕到凳子,疼得我齜牙咧嘴。
江敘冷著臉警告我:「不要在網上口嗨,擾亂公共秩序。」
我將氣憋回去,揉著發疼的手腕。
哪個警局會大半夜凌晨兩點打電話給我。
而且話術和騙子一模一樣!
「你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我小聲嘀咕。
老警察看我發抖,和顏悅色地說:「小姑娘,別怕,他這人就這樣。」
接著眉頭一豎,轉身就朝江敘唳喝:
「這麼兇干嘛!五大三粗的不知道憐香惜玉!還不快道歉!」
「大半夜把人折騰的。」
「你這個樣子怎麼找老婆!」
隨后老警察笑瞇瞇看著我,很是親切:「這小子油鹽不進,就是要吼,缺乏調教。」
我眉心狠狠地一跳。
不敢調教。
怕被他調教。
老警察拐了下他,低聲:「人你扛來的,就由你送回去。」
江敘腮幫忒緊,死盯著我,氣氛很不對勁。
我瞪回去。
怎麼著,還和我比誰眼珠子大不成!
江敘唇抿成一條直線:「我還有事,我會安排人。」
「你有屁的事!」老警察被他拒絕恨得咬牙,轉頭安慰我:「小蘇,我讓小周送你回去。」
老警察視線在我和江敘身上打轉,往外走。
「有些人啊,再不主動,媳婦都跑咯!」
審訊室,里里外外的人望過來。
周警官問出眾人想問的八卦:「李叔,誰的媳婦?」
「你們江隊唄,這天天念著的人到了跟前,他反而像個慫蛋一樣,活該是個單身狗。」
「喲喲喲,原來蘇女士就是江哥揣在心窩里的人?!」周川眼珠子忒亮。
江敘收拾資料的手一頓,脊背挺得筆直,準備轉身離開。
我心底邪火壓不住,吼他:「江敘,你給我站住!」
江敘頓住,清脆的腳步聲在我耳邊炸響。
他神情淡漠回頭,眼神疏離:「蘇女士,還有事?」
又是這副表情!
從前談戀愛時,他白天面對我的時候,永遠只有這副表情!
喉頭酸澀彌漫,熱氣熏了我的眼睛。
我努力穩住聲線,冷喝他:「剛才你帶隊闖進我浴室,你們誰乘機偷摸我胸了!!」
話音剛落。
眾人果斷一退,手指齊唰唰指向江敘。
「江哥!」
5
江敘站在門口,臉色黑成了鍋底。
他額角猛跳:「誤傷!!」
我氣得面紅耳赤,咬著后槽牙擠出一句話:「登徒子,臭流氓,我要去醫院檢查!我要告你!」
眾人紛紛指責和出謀劃策。
「江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雖說是出任務,多少有點意外,但江哥你這手可不太聽話……」
「要不蘇女士你誤傷回來?」
「嗯,得對女孩子負責,江哥以身相許怎麼樣?」
「蘇女士,江哥下手沒這麼重吧。」
我現在胸都還疼,怒瞪始作俑者,陰陽怪氣:「我細皮嫩肉的,哪里是江警官的對手。」
我把浴巾往下拉,剛露出鎖骨:「下手沒輕沒重,都靑了……」
眾人雙眼瞪圓,還沒湊過來。
他長腿急跨,擋在我面前。
隨后我就被黑色的外套裹住,江敘特有的氣息縈繞鼻尖。
「你干嘛!」
我在外套里掙扎,嘴里叫囂:「你這樣不清不楚壞我名節!」
他帶有薄繭的大手死死收緊外套,高大的身形完全將我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