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我沉默,點了根煙。
「所以對你而言,我就是個避難所,是嗎?」
不可否認,她說的沒錯。
我說:「明天回去,我會向窈窈求婚。」
李蕓崩潰了。
而我除了說對不起,也沒別的可說。
只能是窈窈。
無論沿途多少過客,我的終點只能是葛窈窈。
但我獨獨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窈窈不會永遠停留在原地等我。
……哪怕是后來,窈窈和我分開,我也不愿意面對這一現實。
遠在日本的母親不止一次地問我什麼時候帶窈窈去日本看櫻花,我再三推脫,實際上身體已經出了大問題。
我想見窈窈。
但她不想見我。
而想見我的李蕓,我亦沒再聯系。不過都在科技園,我對她的事也略有耳聞——因為對家下套,加上后續公關反水,她被公司推出擋槍,受處分后她無處可去,只能回家。離開前她想要見我一面,我沒同意。
一切恍如隔世。
成為局外人后,我至今不解自己當初為何會因為李蕓而和窈窈分開。
也許是老天爺對我還有憐憫,在接到窈窈電話時,我手都在抖。
那是我們最后一次對話。
她離開了,就不會再過來。
我很清楚這點,也很清楚自己不該打擾她的生活,卻又控制不住,想要再多看她一眼。
那天,在馬路對面。
我看到窈窈和一個男人一起有說有笑地從商場里出來。
有風吹亂她頭發,男人幫她挽到耳后。
看口型,她似乎說了一聲謝謝。
這個男人我見過。
窈窈的學長,梁嘉鶴,過去曾和她共事,窈窈還不止一次地用欣賞的口吻夸他厲害。
原來是他。
原來是他。
我有想過窈窈終有一天會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但真正看到這一幕,身體的疼痛竟抵不上心里的苦。
視線因病痛模糊,再想看清什麼,窈窈和梁嘉鶴已經消失在原地。
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
后記
梁嘉鶴從香港回來,我請他吃了頓飯。
「你長了好多白頭發。」我說。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搞科研的不白幾根頭發怎麼對得起熬過的大夜。」
「我就沒長啊。」說完我又捂嘴,「呸呸呸,當我沒說。」
可別說什麼來什麼。
梁嘉鶴笑笑,「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別提了,相親啊,一個接一個。」
「沒有喜歡的?」
「沒有喜歡的,」我這兩年遇到過很多人,卻是再難有人讓我找回當年熱忱的心,但那又怎麼樣,「賺錢最重要,雖然最近項目越來越慢批了……」
和梁嘉鶴見面,不是說工作就是抱怨資本家,一頓飯結束,我和他走出商場。
外面風很大。
「你車停哪兒啊?」
梁嘉鶴看了看我,突然伸手幫我把頭發挽到耳后,「不遠,就后面,送你?」
兩三年沒見,梁嘉鶴變了不少。
他以前不會這樣對我,只會冷冷地對我說你的頭發亂了。
我盯著他看了看,點頭:「行啊,省得我再坐地鐵。」
說完,我冷不丁往馬路對面掃了一眼。
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有好幾個人在圍觀。
但我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很快就收回了心思。
我問梁嘉鶴:「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他回:「應該不走了。」
-完-
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