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跟著笑,可沒有笑兩聲又咳起來。
我擰緊眉頭,「你這情況怎麼回事啊?」
「小事,就是比大多數人少活幾年。」
「沒和阿姨說?」
「說了她又大驚小怪的,沒必要。」
之后我和他還聊了些瑣碎的小事,很平常,但我到最后也沒有去問醫生,他到底怎麼了。
臨走前,他叫住了我。
「窈窈,我很后悔。」
我沒回應,只說:「照顧好自己。」
「你還會來嗎?」
我看著他,「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
他神情微凝,扯了扯嘴角:「那還挺好的。」
他像是釋然了。
可在離開的時候,我還是聽到了他的「對不起」。
站在醫院大門口,我深吸一口氣,給肖母發了條消息。
我告訴她,她兒子生病了。
還有,我已經和她兒子分手很久了。
-正文完-
番外:
我第一次見窈窈,其實不是在她們學校禮堂。
在過來參加學生創講前,我曾提前一天去過校里的圖書館。
那會兒她坐在窗邊看書。
沐浴在光里,如果不是同伴叫我,我可能會看上更久。
那天我沒有打擾她。
第二天再遇見,對她來說是偶然,對我來說是緣分。
我喜歡她。
一見鐘情的喜歡,并且這種喜歡還在后來的相處中愈演愈烈。
她被家里嬌養長大,是公主,喜歡通過耍小脾氣來證明自己的地位,但很快就會笑瞇瞇的服軟,讓人心軟,根本討厭不起來。
戀愛初期,她不喜歡我抽煙,給我買了好多棒棒糖,專門放在小型娃娃機里,少了就加,讓我煙癮犯了就抽個棒棒糖出來解饞。
我不喜歡吃糖。
但因為她,那半年我把娃娃機的糖都吃了。
李蕓是我早年創業時便結識的伙伴,她能力不錯,行動派,做的比說的多。
畢竟是一起熬過來的,當工作室初有起色,我第一時間提出給她升職,她卻拒絕了,說是自己習慣了現狀,真想做點什麼,還是漲工資比較實在。
我雖隨了她心意,但私下也給足了她權利。這是她應得的。
那天她看我從娃娃機里抽糖,很是驚訝。
她說,她還是第一次見我這樣。
別說她,我自己都很驚訝。
工作室從最開始的一個辦公間擴到如今的兩層寫字樓,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低層樓宇,透過玻璃看到她落寞的神情,輕笑了聲。
「熱戀期,沒辦法。」
看著她失落地離開,我嘆了聲氣。
一個女人甘心伏低默默留在你身邊,能是因為什麼?無需讓人提醒,我一清二楚。
但我沒辦法回應。
我愛葛窈窈。
葛窈窈做什麼我都喜歡,就連她發脾氣我都覺得可愛。
更別說,她變得越來越乖了。
每次應酬晚歸,我只要看到家里窗戶的燈是亮著的,心里總是很暖和。
這盞燈是為我留的。
我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想法。
自從和葛窈窈在一起,我便對浪漫無師自通。
因為她喜歡浪漫。
唯有一點,她不喜歡我喝酒,我卻沒辦法改。
每次酒醒,我總是愧疚,一看她因為照顧我困得睜不開眼,就忍不住親她、跟她道歉。
她每回都是假裝兇巴巴地推開我說再有下次就讓我睡馬路。
我知道她是嚇唬我的。
晨間的拌嘴時光,是我一天下來最放松的時刻。
我們在一起了四年。
大三那年她準備考研,繼續學業,這樣也好,不用過早步入社會。左右我能養她,她想一輩子搞研究都行,又不是不能支持。
只有一點不太好,沒法結婚——
其實讀書并不影響領證,但她媽媽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
于是一直拖著。
拖著拖著,就拖到了現在。
「怎麼還不走?」
聽到李蕓的聲音,我抖落煙灰,「這就回。」
她聲量放輕:「不是都談成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沒事。」
拿上外套,我看她一眼,「送你?」
她揚了下眉,「送咯。」
把李蕓送回去后,我在自家車庫待了快半個小時才下車。
也沒什麼,只想一個人待會兒。
等身上煙味散得七七八八,我上樓,入門就看到窈窈睡在客廳沙發。
穿的很少,蜷縮成一團,像小動物。
她仿佛一點沒變,還是四年前圖書館見到的那副模樣。
我能感受到自己上揚的嘴角,走路的腳步放輕了,想偷親她。
仍未靠近,她就皺著眉睜開了眼睛。
「你又抽煙。」
「就抽了一根。」我面不改色的撒謊。
她果然不信,一臉嫌棄地推開我:「臭死了,別靠近我。」
我臉色一僵。
看著她打著呵欠上樓,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明明她越來越乖了,無論多晚都會默默等我回家,會學著下廚給我做夜宵,也不再像開始那般患得患失亂吃飛醋,可我們之間還是少了剛在一起時的濃情蜜意。
隨著我工作量的增加,她不能完全感同我的身受,會因為我沒時間陪伴而鬧脾氣,會在我為項目苦悶的時候推開我,會念叨我應酬喝太多酒回來太難伺候……
也許這才是生活,情侶在一起久了,都要經歷的。我不止一次這麼告訴自己。
洗完澡,我回了房間。
窈窈背對著我,我躺在她旁邊,想把她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