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
「但你想過左擁右抱,這是我的底線,你冒犯到我了。」
「窈窈,你知道我沒有。我是優柔寡斷,但從始至終我只愛你一個,這是事實。」
「你太高估自己了。我談戀愛沒別的要求,一心一意而已。你有過一晚上的三心二意,就已經是背叛,更別提你不止一個晚上。」
想到這里,我就犯惡心。
「你之前說,李蕓就像是個透明人的存在。那個時候我不理解,還覺得你說話傷人。現在我懂了,你怕不是覺得她是空氣,雖然看不到,但是無處不在吧?肖誠,我不需要這種畸形的感情,我們好聚好散,別撕破臉,我……我不想厭惡你。」
他一臉受傷,「你說厭惡?」
我不愿再重復。
「你知道就好了。」
我目送他離開。
那背影落寞,而我心里也清楚。
他大概不會再來了。
15
之后沒幾天,李蕓給我打了通電話。
這是我沒想到的。
她說她跳槽了。
但是是甲方,今后和肖誠的合作只多不少。
這個我不意外。
從她戴著戒指給我送蛋糕起,我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宣示主權。
藏在樸素外表下的野心,她忍了那麼多年,真是夠為難她的。
但我對為男人打擂臺這種事不感興趣。
她想要,就給她好了。
我不需要在一個背叛過我的男人身上找認同感,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后更不會。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是不可能放下你的。」李蕓說,「但我不介意,哪怕他只有一分的動搖,我都贏了。」
我聽著她說,不曾開口。
她又道:
「那天他生日,趕在零點前,我們結束了飯局。戒指是在路邊攤隨便買的。
他醉了五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說話。我說我想要戒指,只想要戒指,他抽完一根煙后就給我買了。」
「我當時很高興,也很滿足,哪怕那對戒指連一百塊都沒有。」
「可他不要。他只是送了我戒指,但他不要他的那份。就算是那天晚上,他摸著我的臉,也都是在跟我說對不起。」
說到這,李蕓有些哽咽。
宿舍只有我一個人,我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旁。
她好像哭了。
「葛窈窈,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輕松獲得他的愛,又能在分開后讓他對你念念不忘。」
「我答應過他絕對不來騷擾你,但這些話我真的憋太久了……」
「夠了吧。」
我打斷她的話,「你該不會還想著我對你破口大罵,然后錄音下來給肖誠裝可憐吧?」
「……」
「我只想好聚好散。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我很開心,就算是結局不圓滿,但過程是好的,我就不會后悔。」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只做自己覺得值得做的事情,對肖誠我問心無愧,你要問我后不后悔和他在一起,我是不后悔的。因為過去幾年他給我帶來的,幾乎全是正向的情緒價值,我并不虧。這沒什麼好否認的,再說我后悔有用嗎?」
「現在是他背叛我,該被綁在道德的恥辱柱上的應該是你們,而不是我。」
「既然他已經不值得了,那我又何必為他傷神呢?世界上沒有走到最后的感情多了去了。」
「如果你,」我冷笑,「如果你們以后還有機會在一起,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吧,可別再遇到什麼秘書 2.0 了,你記得盯緊點。」
「……」
李蕓那邊好一陣都沒開口。
我耐心告罄,說:「如果你有錄音,就把這些話轉述給他聽,我感激不盡。」
只是,掛了電話后,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很久都沒有動。
說不難過是假的。
但日子還長,我總能再重新快樂起來的。
16
后來,我又見了一次肖誠。
是初春,那天晚上天很冷,肖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準備睡下。
她居然還不知道我和肖誠分手的事。
「窈窈呀,肖誠怎麼不接電話啊,你在他旁邊嗎?」
肖母過去對我挺好的,我聽著她關憂的口吻,不忍心說自己和她兒子早斷了,只能說:
「我最近要上學呢,回學校了,一會兒我找他問問給你回電好不好?」
「好的呀。」
掛了電話,我對著手機發呆,思來想去,還是給肖誠去了電話。
原以為他不會接,誰知剛響兩聲就接了。
「窈窈?」
我壓下心里的煩躁:「為什麼不接阿姨電話?」
「……什麼?」
他聲音不對勁。
「你怎麼了?」
他安靜了兩秒,「我在醫院。」
肖母定居日本,肖誠現在身邊沒有親人,聽他在醫院,我自認倒霉,還是去了。
他瘦了好多。
肉眼可見的瘦,我從未見過他這樣。
事實上,我們已經半年不見了,他的狀態看上去,是久病,而非一夜暴瘦。
「認不得我了?」
「確實快認不得了。」
我在他對面坐下,「你怎麼瘦成了這樣?」
「沒聽你的話,胃壞了。」
「……」
他的語氣稀疏平常,就像是在告訴我今天天很冷,記得多加衣。
我別開眼:「李蕓呢?你們沒有聯系了?」
肖誠瞇起眼,如同在回憶一個很遙遠的名字。
「沒有,和你分開后就再沒聯系了。不過我聽說,她好像要結婚了,是她家鄉的一個高中同學。
」
「她給我打過電話。」
「我知道,你的回答很好。」
我笑,「她這工作做得還挺稱職,連私人電話還要跟你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