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個因為喜歡我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姑娘而已……」
哦……是這樣啊!
是啊,郁悠悠不顧一切、直白地、熱烈地喜歡了他七年。
那我呢!我的七年,又算什麼?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淚水落下。
而許燕川飛奔出去的腳步慌張又凌亂。
卻始終沒有回頭。
……
8
那天的郁悠悠與許燕川依舊很轟動。
他終于在她暗戀多年的視頻記錄里露了臉。
恐懼、擔憂、心疼,都出現在這個曾經說她煩、怒喝她能不能要點臉的男人身上。
郁悠悠迎風的裙擺像一只蝶。
她冷著臉質問他:「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在訂婚嗎?」
「悠悠,你先下來,有什麼事咱們都好商量,你先下來再說,好不好?」
「商量什麼?有什麼可商量的?你又不會喜歡我!」
她歇斯底里,哭到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她作勢邁步轉身要跳的時候,許燕川飛身撲了過去,一把將她拽回了自己的懷里。
后怕地抱著她,顫聲說:「能商量,怎麼不能商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都給你!
「以后不要再嚇哥哥了,好不好?
「嗯?悠悠?小孩,你說句話啊?」
郁悠悠的臉埋在他的懷里。
透過掉在一旁的手機,她期待的被全世界祝福的暗戀,只聽見她喜極而泣地說了一聲:「好。
「那你可不能騙我,燕川哥哥。」
……
9
許燕川第二天來到了我家。
我爸媽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昨天他扔下所有我和所有的賓客,給足了我難堪。
今日又上了新聞,和郁悠悠鬧得沸沸揚揚。
我一直覺得,成年人的戀愛無非一個體面。
管得住自己的人,不需要我去監督。
管不住自己的人,我查得再緊也攔不住想要越軌的心。
怪,也只能怪我錯誤地相信許燕川同樣是一個體面的人。
我們戀愛了七年,這期間互相扶持,互相鼓勵,互相陪伴,互相成長。
說不傷心,說不恨他,都是在自我欺騙。
所以當他見到我的第一時間,給我跪下時,我第一反應是,他這是要請求我的原諒嗎?
嗯,我應當是迷了心智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因為他說:「周周,我們分手吧。
「算是我對不住你,你想要什麼補償,你盡管提。」
補償?
我笑,淚花奪眶而出:「所以,到底是什麼時候?」
是當年她失蹤,他出去尋她回來之后?
是她每個月偷偷飛來只為了看他一眼?
還是她大學畢業,為了他放棄了留學,跑到我們的城市當一個只能每個月賺 3000 塊錢的前臺?
「我……我也不知道。」他難以辯解地垂喪著嘴角:
「最開始我確實是把她當孩子看待的,但是后來,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開始有點心疼她,我——」
他還欲再說,卻被我出聲打斷。
「行了,許燕川,我沒空聽你的年下戀,也不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喜歡未成年的變態。
「你的人生你做主,你控制不了你的沖動,我也不想替你買單。」
有緣則聚,無緣則散。
「你不用擔心我會糾纏你,而來惺惺作態這一套。
「想分手對嗎?
「好,那我們就來算一算,滿足你所謂的對我的虧欠。」
或許是我的話太過理性,而面上的表情又是忍不住的悲傷。
許燕川痛苦地抬手想要拂過我的臉,被我一把避開。
「放尊重點!許先生!不要隨便亂碰陌生女人的臉。
」
他垂下手:「對不起,周周。」
10
我和許燕川談好了條件。
像是離婚分家一般。
他主動將他手中公司的股份無償贈給我,算是對我這七年的賠償。
我沒有拒絕。
其實也沒有多少錢,因為那本就是我當年分給他的。
大學畢業那年,因為看法相同,我們抓住了機遇,創辦了一家醫療器械公司。
項目是由我牽頭,投資,漸漸立足在這個行業。
許燕川雖然上學的時候學習好,人緣好,但是他家境沒我好。
到了社會上,大都是我給他提供的人脈,提供的資源。
這幾年,也不乏有人說,許燕川對我那麼好,是因為在我面前總是「低一等」。
他再努力,再有才華,也抵不過我一句的:「這是我的男朋友,許燕川。」
所以他給自己的壓力很大,因為他想要突破這些。
無疑,許燕川是有些傲氣的。
他自負,有技術,有才華,可能也覺得他沒了現在的這些東西也會東山再起。
更重要的是,想要為了郁悠悠要和我撇清關系。
這家公司對我們來說,就是最難解的樞紐。
如今他愿意交出股份,也是情理之中。
曾經的感情再熱烈,變心后,也就全都變成了負累。
恨不得甩得一干二凈。
11
郁悠悠得償所愿。
七年的苦果終于結成了正果。
她開心到飛起,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好事。
曾經聽說過我們這些荒謬傳聞的朋友全都來問我:「怎麼了?」
「周靜寧,這是發生了什麼?」
他們的好奇與窺探仿佛一個無形的推手,讓我不斷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我突然厭倦了我一向成功人生的「體面」
:
【別問我,去問許燕川吧。】
發完這條消息,我關掉手機,買了去瑞典的機票。
瑞典的哥德堡即將有一個新的產品發布會,我打算順便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