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他騙了我。
丑到讓我自厭的臉,令我痛不欲生的頭疼癥,還有受拶刑毀掉的雙手。
他把我當個傻子一樣,玩弄于股掌之間。
我不想再喜歡沈歸了。
那些被他刻意掩藏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我迫切想要知道。
4
怕沈歸發覺,我特意等了幾日。
直到他說要去鎮上找份新的活計。
而那些彈幕,對,這幾日我得到了不少消息。
原來那些奇怪的字幕叫彈幕,而我是一部虐劇里的女主。
失憶之前,我曾是那京城里金尊玉貴的公主,還是比較受寵的那種。
而沈歸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有一個放在心里多年的白月光。
我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只是對沈歸更添了幾分厭惡。
把公主擄來當他的外室,他真是好大的臉。
沈歸離開后,那些彈幕又活躍起來。
【看完預告的我,只想說都是借口,還找活計,他分明是回京給自己的白月光撐腰去的!】
【這男主不舍得白月光,還強占女主,兩邊都想要,真是刷新我的下限。】
【辜負真心的賤男人,早點去死!】
賤男人……我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是有幾分道理。
我獨自前往村尾。
然后敲響了烏桑與的院門。
那少年看到我時,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斜靠在門旁問我:
「你那好夫君怎麼讓你自己過來了?」
我沒有多打量他,溫聲回道:
「我那頭疼癥越發嚴重,湯藥喝得不少,連累夫君取血取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他昨晚還差點暈倒,我有些擔心,就想著過來問問。」
「這血若是流失得太多,人會死嗎?」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似是有些動了怒,低聲罵了一句:
「真是昏了頭了,沈歸,你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我輕眨了眨眼,看著他轉身去院子里拿了幾個裝好的藥包,然后扔給了我。
「不想讓他死,就忍著頭疼,少讓他給你取血入藥。」
他語氣惡劣:「頭疼死不了人。」
我抱著藥包,嘴角微揚。
是啊,頭疼死不了人,但我頭疼久了,沈歸會死。
我似乎找到恢復記憶的辦法了。
我朝前走了幾步,對上他那雙瀲滟的眼眸,語氣認真地說道:
「幫我取出失憶蠱。」
「不然三日后,你就等著為你的攝政王義兄收尸吧。」
5
這話算是戳到了烏桑與的肺管子。
他罵我毒婦,還放出狠話,只要我敢這麼做,他就讓我生不如死。
我笑了笑:「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
他被我噎住,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彈幕越發活躍了。
【hhh,烏桑與這個兄控屬性真是沒誰了,一威脅一個不吱聲。】
【要恢復記憶了是嗎?!進度條危險,不許讓我等到下個星期,嗚嗚,跪求!】
【烏桑與你小子說話啊!當什麼兄控啊,當老婆奴不好嗎?!活該你是男二!】
我收回目光,看向神色動搖的烏桑與。
有弱點的人做起事來總是束手束腳。
失去記憶的我無所顧忌,可烏桑與這個兄控,卻不敢拿沈歸的性命跟我賭。
這場談判,最后還是我贏了。
他答應為我取出失憶蠱。
條件是我要配合他,不能被沈歸發現。
對此,我欣然答應。
取失憶蠱,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復雜。
烏桑與用匕首在我頸后劃出一道比較深的口子,然后又劃破他自己的掌心。
那困擾我幾個月的蠱蟲,就順著我的臉頰,從頸后的傷口鉆了出來。
看著水盆里的倒影,我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潔白皙的臉頰,一頭栽到了烏桑與的懷里。
昏迷之前,我還在想自己怕是兇多吉少。
卻沒有看到恢復容貌后,烏桑與那震驚不已的目光,還有慌亂去扶的雙手。
「姐姐……」
6
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那些被掩藏的記憶盡數回歸。
我是陳國的嫡公主陳歲安。
父皇膝下子嗣單薄,我前面那六個哥哥姐姐,沒有一個能活過五歲。
所以到了我這里,一直是被精心養在父皇身邊的,為君之道更是聽到耳朵起繭子。
我自小便貪玩,偷跑出宮是常態。
有時候還會帶著暗衛跑到南疆去避暑。
父皇每一次罰我禁足,都會忍不住在夜晚來到我的寢殿,無奈輕敲我的頭。
「小七,不要孩子心性。」
「父皇和你母后只有你一個孩兒,你背負著陳國的未來,該學的不能躲。」
而我總會不滿地嘟囔:
「不是還有九皇妹嘛,我看她就挺喜歡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我想當神醫。」
父皇笑而不語,可我卻沒看懂。
后來,九皇妹的生母淑妃,設計害我母后一尸兩命,滿殿都是血腥味。
太醫說母后肚子里的是個男孩。
陳國唯一的皇子胎死腹中,父皇震怒,賜死了淑妃,至于她的父親兄弟,卻只是降了官職。
為此,我還怨上了父皇。
可最后他卻死在了沈歸和九皇妹手里。
看著記憶中因為毒發七竅流血的父皇,我淚流滿面,不斷用手幫他擦著。
「父皇,我錯了,小七真的知道錯了……」
我崩潰大哭,父皇卻抓著我的手,強擠出一抹微笑,安慰道:
「小七,父皇不怪你。」
7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抬手一摸臉頰,冰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