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是怎麼走回宿舍的。
知道宋晚哭著闖進宿舍找我,我才回過神。
「江若姐,求你了,陳景洲要我打掉孩子……」
她哭得一塌糊涂,抓著我的手指冰涼顫抖:
「我才十九,我好害怕,江若姐,陳景洲不肯見我了,給了我十萬塊讓我去做手術……」
11
我望著面前的宋晚,此時心底竟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慶幸。
慶幸我還沒有蠢到被陳景洲的花言巧語騙到手。
慶幸此時哭著說自己懷孕了卻要打掉孩子的人,不是我。
「宋晚,你想要留下孩子,應該去找孩子爸爸,而不是我。」
「不過我奉勸你,你年紀還這麼小,最好去把孩子打了,好好上學。」
「為了這樣一個人,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值得嗎?」
宋晚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我都懷了他的孩子,你還不肯放手嗎?」
「如果不是你和他鬧,他也不會提出和我分手。」
「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不會打掉的!」
「那你去找他吧。」
我不是什麼圣母,宋晚非要自己往絕路上走,誰都沒辦法。
「可他不見我……」
「他今天中午會來接我,你想見他,中午的時候就等在宿舍樓下吧。」
宋晚點點頭,抽抽噎噎地離開了。
我全身脫力了一般坐在床上。
宋晚懷孕如果是真,那就說明上次我看到他們兩人摟抱親吻。
不是我認為的第一次。
在這之前,他們早就偷偷在一起了。
而我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想到這些,我只覺胃里一陣翻滾難受,跑到衛生間就吐了出來。
上午的課我翹了。
給在澳城一所大學念書的閨蜜林靈打了個電話。
然后叫了輛車,直接過去找了她。
陳景洲和宋晚會不會見面,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爛事。
我一概不想理會。
到了澳城,林靈接到我后,我直接把手機關了。
然后找了個美發沙龍,把頭發染成了粉紫色。
我和很多女孩子一樣,喜歡漂亮的芭比公主。
考上大學時我也想染頭發,可沒人允許。
陳太太說女孩子不可以把自己搞得五顏六色的,要淑女,要端莊得體。
「江若,你現在是陳家的人,陳家的半個女兒,做任何事都要記得最重要的一點,不要丟了我們陳家的臉面。」
我一個和陳家沒有血緣關系的姑娘,染個頭發都是丟了陳家的臉面。
她自己的兒子怎樣風流紈绔,腳踏幾條船,都照樣是她的心肝寶貝。
還真是雙標的好笑。
「早就該嘗試不同風格了嘛。」林靈拿手機幫我拍照,贊不絕口。
「你這一頭黑長直也很好看,但我實在是看膩了。」
「若若,我就說你適合粉紫色,簡直像真人芭比!」
林靈抓了我又去買衣服。
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嘗試小吊帶裙和辣妹妝。
「若若,今晚你絕對是舞池里最靚的崽!」
收拾妥當,林靈直接帶我去了澳城最出名的夜店蹦迪。
搭訕的人很多,我一個都沒理會。
酣暢淋漓地蹦完,林靈拉我去卡座喝酒。
之前搭訕的幾個男人又湊了上來。
我端著酒,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好一會兒。
才哼笑了一聲,拿手指著其中一人道:「你知道嗎?老娘已婚!我老公……」
腦子里不知為何,冒出來了陳良洲的臉。
拼命地想要把他按下去,可卻無能為力。
林靈在一邊捧哏:「若若,你老公怎麼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188,188 懂嗎?」
林靈一下睜大了眼:「這麼猛?你確定受得了?」
「勉,勉強還能承受吧……」
12
林靈的視線落在我身后,怔了怔,伸手推了推我:「若若……」
她下巴往我后方點了點,我后知后覺跟著回頭。
這一看,整個人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
陳良洲怎麼會出現在澳城?
又怎麼會精準定位到這家夜店?
我的手機早就關了的……
「大,大哥?」
我結結巴巴地喊人,站起身后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陳良洲目光淡淡落在我臉上:「還不過來。」
我連包都沒顧上拿,趕緊顛顛兒地過去。
夜店的燈光下,我的粉紫色頭發格外醒目。
林靈給我畫的妝格外布靈布靈,假睫毛貼得比我命都長。
我不敢抬眼看他,頭埋得越來越低。
陳良洲伸手,摸了摸我的劉海。
我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被 PUA 了這麼多年,就算一時豁出去叛逆一次,
但骨子里還是忍不住驚懼,忐忑。
「大哥……我明天就染回去……」
「先留著吧。」
陳良洲似無奈地嘆了一聲:「染來染去傷頭發,你喜歡就先留著。」
「可以嗎?」我有點意外。
「為什麼不可以?是你自己的頭發,你有權利決定它的顏色。」
陳良洲仍是那張古板嚴肅的臉。
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眼眶瞬間滾燙。
「但是今晚這樣的衣服……」
陳良洲微微蹙眉:「若若,我尊重你的穿衣自由。」
「只是,我首先會更擔心你的安全。」
「大哥……」
我睜大眼,眼淚不受控地在眼眶里打轉。
其實在看到陳良洲時,我腦子里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就是陳太太的那些話。
丟人現眼。
丟了陳家的臉。
可他一句都沒怪我。
「先回去。」
陳良洲對我伸出手。
一直到走出夜店,我猛地想起林靈,「哥哥,我閨蜜林靈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