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要靠你弟弟弟妹?」
「這不是拖累是什麼?」
「你跟顧西洲這麼多年,也沒能讓他娶你,你也太失敗了岑安!」
「既然顧西洲不娶你,那你就嫁給別人好了。」
「我這兩天就把你的婚事定下來。」
「我不會嫁的。」
「你不嫁也得嫁,你要是再拖著不嫁,影響你弟弟結婚,我就吊死在你門口!」
電話惡狠狠地掛斷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坐了一整個下午。
手機微信里還有幾天前顧西洲發來的一條信息。
他說只要我考慮好了想要復合,隨時都可以找他。
嫁給他,好像是現在擺在我面前最合適的一條路。
他曾是我年少時的救贖。
我們相伴了整整六年。
他知道并了解我所有的脆弱和不堪。
好像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更合適結婚的人了。
可我的心卻又告訴我。
我不愿意。
在他肆無忌憚地說那個女孩兒特干凈特單純的時候。
曾經愛過他全身心依賴著他的那顆心。
就已經徹底地死了。
更何況,閨蜜告訴我。
顧西洲身邊女人沒有斷過。
他一邊想和我復合,一邊卻和他的新任女秘書,曖昧不清著。
如果是從前,我會很痛苦。
但現在,我的心底已經沒有半點波瀾了。
20
晚上我一個人去了江邊。
其實我沒有尋短見的想法。
剛出事那兩年是有過。
但后來已經想通了。
我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死。
錯的那個人,憑什麼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還拿到了那麼多的錢。
想要報警的念頭,又一次冒了出來。
可如果報警。
那個惡魔會不會被激怒,干脆將所有照片都公之于眾?
到那時,我又成了整個岑家的罪人。
我怔怔然地站在江邊,一動不動站了好久。
完全沒想到自己這舉止,已經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警察趕到的時候,我又是尷尬又是愧疚。
為自己占用了公共資源而十分不安。
正不停鞠躬道歉的時候。
卻又有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疾馳而來,停在了我身邊。
我有些吃驚地看過去。
就看到了裴昭。
他應該是從飯局上趕來的。
還穿著很正式的商務西裝。
穩重內斂身居高位的男人,此時臉上卻滿是慌亂緊張的情緒。
直到看到我,裴昭顯然猛地松了一口氣。
「安安。」
他大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
才隱忍著情緒,溫聲詢問:「沒事吧?」
我搖頭,有些羞愧:「沒事兒,裴昭哥,我就是站在這里想事情想入迷了……」
「沒想到那位好心的大爺報了警。」
「沒事就好。」
裴昭沒有多說,「你先去車上等我。」
我乖乖上了車。
裴昭走過去和警察說了幾句,方才折轉回來上車。
「裴昭哥,你要是有公務就去忙,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不忙,我送你回去。」
他沒有喝酒,自己開車過來的。
一路上我們倆都沒怎麼說話。
到我家樓下的時候,裴昭將車子熄了火:「安安,我們談一談吧。」
21
確實應該談一談。
畢竟我們兩人在大理時曾有過那樣的關系。
我跟著他下車,去了小花園。
「外婆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你爸媽在張羅著讓你相親。」
我瞬間覺得乳腺都不好了。
「我不嫁。」
「哪怕一輩子單身,我也不會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隨便嫁人。」
裴昭忽然摸了摸我的發頂:「我和外婆說了。」
「說什麼了?」
裴昭看著我,他的眼神永遠平和安靜。
像是此時籠罩著世間的清淡的月。
可以包容萬物。
「說我想娶你。」
「裴昭哥……」
「外婆答應了,她老人家還特別開心。」
「不可以的,不行,這件事不行。」
我急的一下站了起來:「裴昭哥,你仕途坦蕩,前途不可限量,不能因為我……」
「岑安。」
裴昭忽然笑了。
他笑起來,眼角已經有了淺淺的紋路。
我這才忽然驚醒,裴昭哥,已經快三十二歲了啊。
這些年,有關他的消息中。
除了年少有為,前途無量等等等等的夸贊之外。
從來沒人提過他感情方面的私事。
更是從來,從來都沒有過任何花邊的緋聞傳出。
雖然他還有個大哥,早已娶妻生子。
但他遲遲沒有結婚,也是裴家人的一塊心病。
「我很開心你會這樣說。」
「裴昭哥?」
我有點不解。
「安安,你脫口而出的,都是在擔心我的前途。」
「而并不是,我不喜歡你。」
裴昭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但在我看來,能讓我放棄的,也恰恰只有這個理由。」
「可是裴昭哥,我的那段過去,你真的不在意嗎?」
「就算你不在意,那你的家人呢?」
我紅了眼,輕輕掙開他的手:「而且,我今晚剛做了一個決定。」
「我想要報警,那個人前些天寄來了匿名信和照片。」
「顧西洲給了他二百萬,選擇了息事寧人,可我還是想要報警。」
「一旦報警,陳年舊事會被再次翻出來。」
「我清楚自己沒有錯,但人言可畏。」
「我不想連累你。
」
裴昭的神情漸漸嚴肅:「你說那個人勒索你,但是顧西洲給了他二百萬,擺平了這件事?」
「是,我知道他也是為我考慮,怕再引起不好的輿論,我會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