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西洲冷戰的第二個月。
他開始大張旗鼓地追求一年輕姑娘。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如從前那樣吃醋吵鬧。
顧西洲也不例外。
可我并沒有,甚至大度地送上了祝福。
搬走那天,他攔住我:「這次怎麼不吃醋了?」
我平靜望著他:「挺沒意思的。」
「以退為進嗎岑安?別玩脫了,沒法收場。」
很久后的深夜,顧西洲別別扭扭打來電話,
「都斷干凈了,你要不要跟我復合?」
我挺為難地看了看身側因被打斷節奏而怨氣滿滿的男人,
「抱歉啊,我這邊剛談,得對人家負責呢。」
1
我和顧西洲談了六年。
從高三到大學畢業。
他原本說過,等我一畢業就會娶我。
可我卻連一場求婚都沒等到。
畢業那年,他和一學妹不清不楚。
那是我第一次抓到他出軌,幾乎崩潰,鬧得很兇。
我們吵得不可開交,房子里東西砸光了。
后來他道歉,和學妹徹底斷了來往。
我舍不得數年感情,選擇原諒。
可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就在今天,我們冷戰的第二個月。
顧西洲忽然在共同好友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想跟她結婚。」
2
群里瞬間炸鍋了:
「你們早該結婚了!」
「都談六年了,還不結,渣不渣啊你!」
「是啊,岑安那麼漂亮,你要把人家拖成黃臉婆嗎?」
顧西洲:「想什麼呢,說的不是她。」
「那姑娘你們都見過,人家特干凈特單純。」
群里忽然就安靜了。
而那句「特干凈特單純」。
像是鋒利的尖刀,忽然就戳進了我的心口。
我知道他說的不是我。
前些天就聽到他在追一女大學生。
還帶人去了大理,拍了挺文藝的一組照片。
剛知道的時候,真挺難受的。
但后來看到那些照片,忽然就釋然了。
我和顧西洲說了三年,想跟他一起去大理,去瀘沽湖。
都沒能如愿。
他說公司太忙,讓我和閨蜜一起去。
但現在卻有時間陪人待足七天。
3
群里沒人說話,我想了想,回了幾句。
「挺漂亮的,跟你很配。」
「恭喜啊。」
發完就直接退了微信。
開車回顧西洲的住處。
我有些貼身物品在他房子里放著。
不拿走也不合適。
衣帽間里還有我很多衣服。
我只拿走了最喜歡的一條新裙子。
買回來有半年了,總想留著跟他去旅游的時候穿。
卻忽略了,現在正是穿它的最好季節。
我拖著箱子離開時,顧西洲和那姑娘也正好回來。
小姑娘看著我,滿眼的好奇。
顧西洲讓她先進去,卻走過來攔住了我。
「這次怎麼不吃醋了?」
我笑了笑:「挺沒意思的,分分合合,吵吵鬧鬧,很累。」
「學聰明了啊岑安,知道吵架沒用,以退為進?」
我平靜望著他:「顧西洲,六年了,你知道我的性子。」
「岑安。」顧西洲聲音里帶著一抹譏誚,「別玩脫了,最后沒法收場。」
「你就不怕,我真娶她?」
我推開他的手:「我走了。」
顧西洲沒有再攔我。
我知道他篤定我離不開他。
六年前晚自習放學路上,我差點被人侵犯。
是顧西洲及時出現救了我。
此后整整一年,我抗拒除他之外所有異性。
哪怕是無意間的觸碰,都會讓我嘔吐不止。
到今日,那些癥狀仍沒有完全從我身上消失。
和顧西洲都無法進行到最后一步,
更不要說,與除他之外的男人發生親密關系。
所以他有恃無恐。
所以這些年過去,原本的憐惜和心疼。
到最后變成了心安理得的犯錯和傷害。
他不想娶我,其實是因為我不干凈不單純吧。
4
我發了一條朋友圈。
「有沒有旅游搭子?去大理,現在就出發。」
回復的人挺多的。
但說走就能走的,卻一個都沒有。
閨蜜給我打來電話哀嚎:
「寶,我剛好明天要出差,不能陪你去,打工人真的毫無自由可言!」
「等你休假我們再一起啊。」
「你一個人真的沒關系嗎?」
「還有啊,你和顧西洲這次到底怎麼回事?」
「分手了。」
「真分了?」
「比真金都真。」
進來一條新微信,我一邊和閨蜜聊天,一邊隨手點開。
卻是久未聯系的一個鄰居哥哥裴昭發來的:「岑安,我在大理。」
我忽然有些恍惚。
眼前緩慢地浮出一道清雋的身影,
是少年時,背著我走過長長巷子的裴昭哥哥啊。
5
到大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
裴昭有公務應酬還沒結束,派的秘書來接的我。
車子到酒店樓下的時候。
我一眼看到了他,身后還跟著一群領導模樣的人。
年紀都比他大,個個態度恭敬。
他如今不過三十來歲,卻已經手握實權。
是京城最頂級圈子里數得著的后起之秀。
裴昭外婆家和我家是鄰居。
從前寒暑假他回來看外婆,我就小尾巴一樣一天到晚跟著他。
玩累了,總是他背著我回家。
大人們逗我時,我還傻乎乎地說過,
「裴昭哥哥好看,我長大要給他當新娘子的。」
后來高中時我出事,他還從京城回來看過我。
但那時,我連他都不讓碰一下了。
再后來,我們就慢慢斷了聯系。
直到三年前,顧西洲公司遇到麻煩。
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我想到裴昭。
輾轉聯系上他,求了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