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入睡時,付舟樾摩擦著藍佳怡手指上的戒指。
剛剛還盈滿笑的眸子,此刻深沉無比。
過了一會,他忽然將手挪到了藍佳怡的脖子上,做出「掐」的姿勢。
但他并未用力,反倒是無聲地笑了起來。
我為他眼里的癲狂而心驚。
藍懷北很快知道了藍佳怡懷孕的消息。
他年紀大了,漸漸開始有孺慕之心。
行事作風按他自己說的,就是沒那麼狠了。
知道藍佳怡懷孕后,他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后又板著臉教訓:
「從今以后,你可不能再跟小孩子一樣了。」
藍佳怡朝他吐了一下舌頭:
「知道了。」
付舟樾更加用心給藍懷北賣命,藍懷北給他放權得越來越多。
「我啊,就等著有一天含飴弄孫了。」
付舟樾只是笑,不再回應。
22
我死去的第五年。
田澤升了職。
付舟樾也步步高升,地位顯著。
我媽每天晚上擦一遍我和我爸、我哥的照片,然后一個人坐在飯桌旁吃飯。
我預感事情還未結束。
因為我始終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果然,不久之后。
我的預感被印證了。
藍佳怡流產了。
我跟著付舟樾來到醫院。
藍懷北已經沉著一張臉。
病床上藍佳怡無聲流淚,一看見付舟樾就撲了上去:
「嗚嗚嗚,舟樾,我對不起我們的寶寶。」
藍佳怡生性愛玩,即便懷孕了也沒收斂。
但是付舟樾和藍懷北盯著她,她也不敢太放肆。
等到三個月后,她以為已經是安全期穩了。
便又約了之前的一幫好友,其間玩過了頭。
藍佳怡在眾人的慫恿下喝酒又嗑藥。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血已經流了一沙發。
付舟樾摸著藍佳怡的頭,聲音沙啞地擠出了幾個字:
「沒關系,孩子還會有的。」
他眼底清明一片,并未有任何悲傷神色。
23
流產后,藍佳怡安分了不少。
畢竟是她自己作沒了孩子,在面對付舟樾時她心虛更甚,對付舟樾更加言聽計從。
一天早上醒來,藍佳怡突然發現自己的尿液呈血紅色。
在她震驚的眼神中,鮮紅的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
藍佳怡確診為腎衰竭。
失去孩子又加上透析,她變得虛弱憔悴,整個人形容枯槁。
付舟樾每天在醫院陪藍佳怡。
「別看我別看我!」
藍佳怡跟瘋子一樣推著付舟樾,又在付舟樾的安撫下痛哭流涕:
「舟樾,你一定要救我。」
「你放心,我已經去找合適的腎源了。」
付舟樾隨手放下手中的鏡子。
出門前,看見坐在門口抹淚的藍懷北。
這位年近七十歲的老人悲傷得掉了幾滴眼淚。
付舟樾走了過去:
「藍董……」
「腎源的消息怎麼樣了?」
付舟樾搖搖頭,他看了一眼藍懷北:
「我也去匹配了,沒匹配上,醫生說,親屬關系匹配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藍懷北愣了一下。
意料之外,藍懷北的腎臟居然真的和自己女兒的匹配。
付舟樾拿著檢查報告,好心勸說:
「藍董,要不還是算了,您身體……」
「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藍懷北抬手打斷他的話。
悠悠話語中,藏著他對藍佳怡的愛。
我覺得有些好笑。
藍懷北這樣的人,竟也會因為親情而妥協嗎?
我扭頭去看付舟樾。
果然,他的臉和我一樣冷。
在藍懷北的安排下。
他和藍佳怡一起進行了手術。
手術前,他把付舟樾叫到了身邊:
「萬一我有什麼事……」
「你一定會沒事的。」
付舟樾安慰道,一臉真誠。
手術后,換了腎臟的藍懷北身體虛弱,入院休養。
他完全放權給了付舟樾:
「舟樾啊,我就把藍氏交給你了。」
時至今日,藍懷北已經完全信任付舟樾。
他的身體大不如前,在摘了一個腎之后更是大病小病不斷。
整個藍氏落在了付舟樾的手上。
付舟樾真正的復仇開始了。
24
付舟樾悄無聲息地換掉了藍懷北留下的人,斬斷了藍懷北所有的臂膀。
在藍懷北準備退休、頤養天年的時候,國家針對壟斷企業的打擊進行了新部署。
藍家首當其沖。
藍懷北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被警察帶走了。
此時,距離藍懷北放權僅僅過去兩年。
付舟樾完全掌控了藍氏,坐上了曾經藍懷北坐過的最高位置。
冷眼看著藍懷北被帶走。
「我為國家貢獻了這麼多,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不好意思,我要見我的代理人!」
「在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已經升任隊長的田澤板著臉:
「我們已經接到了舉報,并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的違法行為,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知道自己父親被抓,藍佳怡找到了付舟樾:
「舟樾,舟樾,快點救救我爸爸。」
董事長辦公室,付舟樾揮退了匯報工作的員工。
他走到藍佳怡的面前,居高臨下垂睨著她:
「別急,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藍佳怡聽不懂付舟樾話外的含義。
付舟樾安排律師去見藍懷北,律師建議藍懷北申請保外就醫:
「付舟樾呢?他怎麼不來見我?怎麼?我這個老丈人坐牢了,他就要把我撇開了?」
藍懷北很不高興只有律師來打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