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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第3章

誰讓她爹是大佬。

我和藍佳怡打過幾次照面。

只知道她和付舟樾是一個學校的。

有一次她被保釋,面帶得意微笑地從我們面前走過。

我看她一眼,她就白了我一眼,眼神里藏著對我們的輕蔑和不屑。

雖然有些看不慣,但人家作為人民群眾,有了危險我們還是得第一時間保護。

因此,在藍佳怡被綁架之后,藍懷北報警要我們把他的女兒救出來。

綁匪要求派一個女性去交贖金。

藍懷北當時便一個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那就你去換我的女兒吧。」

我的師父嚴厲拒絕:

「不行!她還是個學生,不能干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要求換一個有經驗的女警官,被藍懷北冷聲呵斥:

「我每年交這麼多稅給你們,現在我女兒遇到了危險,你們連個人都不肯出!」

「再說,當時要不是和她們出去玩,我女兒會被綁架嗎?」

「她既然是警察學院的學生,那就應該受過專業訓練!」

「換你們有經驗的,萬一被發現,害了我女兒怎麼辦?」

當時我已經快要畢業了,每年寒暑假都有去實習。

我的專業能力以及我的職責擺在這里。

于是,我說服了周叔:

「沒關系,讓我去吧,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沒辦法,上面只好把我派了出去。

出發前,我的師父和同事再三叮囑。

讓我務必小心,安全第一。

他們還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

我帶著贖金來到交易地點,準備贖回藍佳怡。

綁匪突然臨時反悔,拿了錢不放人。

藍佳怡沖我喊:

「你不是警察嗎?快點救我啊!」

我的身份敗露了。

只能趁綁匪不注意,打傷了兩個人拉著藍佳怡就跑。

氣急敗壞的綁匪在身后追我們。

為了保護藍佳怡,我后背中了一棍,倒在地上沒法再跑。

藍佳怡倉皇回頭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就跑掉了。

后面也不用說了,藍佳怡被救了出來,我被綁匪抓住了。

同事們根據定位器找到我的只有衣服。

緊接著就是三天后,我的尸體被發現在城郊東山的一座山坡上。

10

我雖然死了,但是我的靈魂還在。

我還是有意識的。

只不過一開始被禁錮沒法離開。

報道說我見義勇為,救出人質自己卻英勇犧牲了。

社會各界都來慰問吊唁。

我的葬禮上,藍佳怡和她的父親也來了。

她們給了我媽一百萬。

藍佳怡哭哭啼啼地掉下兩滴眼淚:

「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輕輕姐也不會死……」

我媽面無表情,麻木呆滯地看向某個虛空點。

我覺得我能以靈魂的狀態存在著。

可能是因為我的執念。

我的第一個執念肯定是我媽。

我都不敢見她。

畢竟那時候她強烈反對我當警察。

生怕有一天我會跟我爸和我哥一樣。

她還威脅我說:

「你要是有一天死外面了,我連牌子都不會給你立。」

我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當有一天我能離開我的埋骨之地。

我第一個回的就是我家。

我明明就看見她給我立了牌子。

選的照片還是我最好看的那張。

我媽接待完了所有來吊唁的人,呆坐在我墓碑前。

我想安慰一下她。

忽然墓前又走來了一人。

看見他的那一刻。

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媽抬起無光的眼睛:

「你是……」

「阿姨好,我是……輕輕的朋友。

付舟樾一身黑色衣服。

我媽沒懷疑。

因為我見義勇為,很多陌生人也來吊唁我。

她沒理付舟樾,只說自己有些累了,讓付舟樾自便。

她甚至沒發現付舟樾拿的并不是吊唁的菊花,而是白玫瑰。

付舟樾彎腰把白玫瑰擺在了我的墓前。

漆黑的眸光緩慢又安靜地掃過我的照片。

他沒說話,只是眼底的水光顫了又顫。

如此隱忍悲傷的樣子,搞得我的心也痛了。

11

我媽不知道,付舟樾其實是我的男朋友。

我承認,我對付舟樾的第一印象確實不太好,但我卻控制不住地被他吸引。

中暑事件之后,我又見過付舟樾幾次,大多是看見他和朋友聚會。

職校的一群少年,一邊抽煙一邊說笑。

他流暢鋒利的側顏隱匿在煙霧中。

略微放縱的眉眼染上幾分侵略的冷笑。

被我抓到后,他挑著眉眼不馴地看我:

「我可沒做壞事啊。」

我不相信他,板著臉離開。

后來,我有一次和朋友在街上逛街。

前方突然有人持刀行兇。

我當時年輕氣盛,一腔熱血,正義感爆棚,把包一甩就沖了上去。

和歹徒費力周旋的時候,付舟樾突然出現幫了我。

他一腳就踹翻了歹徒。

但是他也沒落著好,手被歹徒的刀劃拉了一個口子。

后來,警察到來制服歹徒。

我把付舟樾帶去醫務室治療。

他扶著頭說,自己失血過多頭要暈了,整個身子靠在我身上。

干我們這行的,女的都當男的使,在學校里訓練也沒差,勾肩搭背多了,我對男性親近沒啥感覺。

但付舟樾靠過來的一瞬間,我突然僵住了。

12

我爸說,每個人都有被拯救的機會,能拉一把就一把。

所以那時候,他毫不猶豫地跳河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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