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女生。
更何況,對方是沈淮安的媽媽。
幾秒后,孟辭稍微克制,拽著我離開。
身后,沈媽媽還想再說什麼,然而,一個字音剛出口,便被孟辭突然的吼聲給嚇的憋了回去。
「閉嘴!」
停頓兩秒,孟辭沉聲道,「阿姨,你再繼續胡鬧的話,不如咱們打個賭。」
「猜猜我一拳下去,您肋骨能折幾根?」
沈媽媽似乎沒遇見過這麼野蠻的選擇,愣神的時候,孟辭攥著我手腕離開了。
然而。
剛走出樓梯間,便遇見了沈淮安。
他急匆匆地從病房出來,頭上尚還纏著紗布,神色焦急。
甚至,因為匆忙,他連鞋子都沒穿,赤著腳踩在地上。
見我沒事,沈淮安松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忽然頓在了我手腕上。
那里,攥著孟辭的手。
不知是不是錯覺,見沈淮安看過來,孟辭非但沒松手,反倒還攥緊了幾分。
四目相對。
沈淮安笑笑,而后轉身回了病房。
鬧的有點尷尬,我和孟辭便也沒有再多待。
出了醫院。
冷風一吹,我下意識地想要裹緊外套,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
孟辭竟還握著我的手。
我朝他踹了一腳,「松手。」
孟辭沒松。
他身子朝右側移了些,替我擋住風,低頭看了過來。
「謝瑤……」
「你剛剛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停頓兩秒,他摸摸鼻尖,語氣隨意地問道,「誰啊?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你不認識。」
我偏開目光,聲音不自覺的低了幾分,「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哦。」
孟辭帶我回家,一路卻沒再說話。
而我也根本沒有心思找話茬,一路上,我都在想——
他應該,沒有看見我臉紅吧。
19
一周后,沈淮安回了學校。
他剪短了頭發,少了幾分清秀感,五官卻更顯立體。
不過,最近我和孟辭之間的氣氛卻有些微妙。
我看出了他的心意,卻因為面子,不肯開口。
而孟辭——
那貨的智商都用在了學習上。
他真信了那天在醫院門口我胡謅的話,整天追著我問那個讓我春心萌動的人是誰,什麼時候帶給他見見。
不止一次,我想把鞋底拍在他臉上,然后怒吼一聲:
是你行了吧!
可惜,我不敢。
讓我揍孟辭一頓,我行。
讓我和他表白?
還是殺了我吧。
許是看出了我們之間的別扭,周一早上,我爸拽住孟辭,給他下達了一個任務:
監督我學習,尤其是英語。
期末考,如果我英語再不及格,他就要正式邀請孟辭——
比武。
聞言,孟辭一臉哭相。
上次和我爸比試,這人簡直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回家趴了幾天才起的來床。
孟辭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我 18 分的英語卷子,怒聲罵我:
「這他媽好像比打贏你爸還難。」
我聳了聳肩。
至于嗎,不就是一百五滿分的卷子,我考了 18 分麼。
孟辭唧唧歪歪的接下了這個任務,卻管理的很艱難。
因為,我實在是一看英語就頭疼。
周一下午,孟辭便扔給我一張「英語學習計劃表」,上面詳細記載,我每天要做幾個閱讀理解,背多少英文單詞。
可我背單詞不超三個,一定睡著。
孟辭又不敢兇我,只能每天督促著。
放學,我坐在他后座上感慨今晚的夕陽真美。
孟辭:「來,跟我讀,黃昏:dusk……」
周末,我躲在房間里刷劇,忽然蹦出來廣告,正懊惱時,孟辭探身過來,見縫插針:
「謝瑤,記不記得廣告用英文怎麼讀?」
「advertisement,來,跟我讀——」
「滾!」
……
在我接連三天單詞進度沒什麼增進后,孟辭忍無可忍,在課間將我拽去了學校某偏僻角落。
攥著我的手,孟辭垮著一張臉討饒:
「我的小祖宗,你就背個英語單詞吧……」
話音剛落,轉角忽然傳來一道笑聲。
孟辭愣了下,快步走過去——
那邊的人已經跑了,只能看見一個女生跑開的背影。
孟辭的臉,徹底黑了。
「完了。」
他轉頭看我,「三中的女生,八百米平均能跑六分鐘,但八卦傳遍全校,可能只需要一個課間。」
我覺著他太夸張,然而……
第二節課,消息還真傳遍了,且越傳越離譜。」
「校霸孟辭對新來的轉校生巨寵溺,還給她說,小祖宗,求求你背個單詞吧。」
「聽說了嗎?孟辭管新來的轉學生叫祖宗!」
「三班新來了個女轉校生,好像是孟辭的親戚,聽說按輩分算,他得叫對方祖宗呢!」
「……」
20
我和孟辭的「祖宗緋聞」甚囂塵上時,江俏回學校了。
江俏是誰?
聽說,是高三學姐,江城三中一姐。
學生時代嗎,這種女生名頭總是很響。
而且,她追了孟辭兩年,從孟辭高一到現在,幾乎全校皆知。
之前因為把人打成重傷住院,江俏休學了半年,就在我和孟辭的緋聞滿天飛時,她忽然高調回校。
所有人都覺著,我完了。
除了孟辭。
這人似乎半點不替我擔心,仍舊是吃飯學習教我英語。
而沈淮安,則愈發安靜了。
他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自從上次醫院那件事過后,他便很少再和我說話。
也很少和孟辭說話。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倆互掐了,之前,孟辭總是一口一個「小白臉」
地叫他,每次被沈淮安聽見,這人都淡淡開口:
「白癡。」
可是最近,再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