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好久不見,周曄。」
17
飯桌上,周曄對我格外殷勤,連朋友都看不下去了。
「周曄你想干嗎,追我們家悠悠?那你發那朋友圈什麼意思?」
周曄幫我夾菜的手一停,沒看她,反而看著我。
「你看見了,還點了贊,吃醋了?」
菜夾到我的碗里,我慌張地夾起來吃了。
「沒,沒啊。」
這欲蓋彌彰的語氣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顯然周曄也是,他笑了笑,沒出聲,只是拿出手機把那條朋友圈刪了。
「和朋友開玩笑的,我單身。」
那火星似乎開始復燃。
「咔」的一聲,包廂門被打開了。
所有人往門口看去,進來的是一個光鮮靚麗的女人。
有人認出了她,周曄也是。
他皺著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說出了一個名字。
「聞璇。」
又是她,這算什麼,輪回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到聞璇時,內心莫名涌起了果然如此的了然。
每當我那不切實際的希望燃起時,總會有人替我熄滅。
我低頭笑了笑,轉念間,將那點火星按滅。
聞璇環視一周,看見了周曄,踩著高跟鞋就走了過來。
她揚著明媚的笑容,就像當初站在我們班后門時那般耀眼。
「周曄,你回來啦!」
周曄站了起來,又看了看我。
我避開了視線,和身邊的朋友打了個招呼,起身去了衛生間。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我看見聞璇站在我的位置上和他擁抱。
周曄低著頭,手足無措,但還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我在衛生間待了很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呆。
第一次痛恨自己對周曄的了解。
剛剛他們兩人重逢,周曄雖然看起來手足無措,但我還是看得出他眼底暗藏的驚喜。
而我像個局外人,只能默默退出。
陳悠悠,他不愛你。
六年了,放過自己吧。
你看著他和聞璇在一起,分開,又在一起,又分開,現在兩人重逢了,你早該退場了。
你見過他愛人的模樣,經歷過他分手的痛苦,卻固執地以為一直跟在他身后就好了,總有一天他會回頭看見你的。
但你等來了什麼?
我反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六年來我問了無數遍,但今天應該有個答案了。
「別一廂情愿了,要喜歡早喜歡了,何必等到現在。」
朋友那天在我家看電視劇,對著劇里追著男主角一直跑的女配,吐槽著。
而我卻看著電視劇里的她發呆,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捧起洗手池里的水往臉上不停地撲著,讓自己清醒。
直到臉凍得有些發紅,我閉著眼,摸著臺面上的紙巾。
「給你。」
一雙手遞上了紙,我連忙接過。
「謝謝。」
我擦去水珠,才認出那雙手的主人。
宋季澤。
「謝謝,你怎麼在這?」
我避開了他探尋的眼神,宋季澤也識趣地轉移話題。
「我們班同學會。」
忘了,宋季澤和聞璇同一個班。
說起來尷尬,他就是為數不多和我表達好感的異性。
還好他后面證明是真心話大冒險。
據他所說,當時在場,我是唯一一個認識的人,只好找我幫忙。
我和宋季澤的交往不多,高中唯一的記憶就是在光榮榜上他是萬年不變的年級第一。
而我總是根據考試當天的狀態,在前十名之間上下浮動。
慶幸的是,高考當天我狀態不錯,竟然和宋季澤考到了同一所學校。
朋友給我打了電話詢問我在哪。
「我有點事,就不會回去了。」
朋友聽了也沒生氣,只是掛斷前嘟囔了一句。
「怎麼都走了?周曄和聞璇走了,你也走了。」
聽到這兩個名字我愣了愣,看著掛斷的界面。
「周曄?就是你那個喜歡的人?」
宋季澤突然開口,我回神看向他。
我當初拒絕他的理由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沒回答,但他也知道了答案。
他沒說話,只是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我的肩膀上。
我詫異地想脫下來,卻被他按住。
「不是要回去了嗎?我送你。現在也不好打車,女生一個人不安全。」
我松了手,接受他的好意。
宋季澤先回去說一聲,讓我在門口等他。
18
我沒想到會第二次碰到周曄和聞璇。
他們倆站在通道的角落里,聞璇抱著他哭。
「我一直喜歡你,周曄。我們就不能回去了嗎?」
「這幾年,我沒談過戀愛,你也是。」
「你是不是也在等我?」
聞璇抬起頭希冀地看著周曄。
周曄沒說話,默認了一般。
聞璇像是得到了允許,攬著周曄,踮起腳,往他的唇上靠近。
「抱歉!」我被包廂上菜的服務生撞了一下,我擺擺手表示沒事。
再抬頭時,周曄拋下了掛在他身上的聞璇,一臉無措地看著我。
「不好意思,我走錯路了。」
我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被追上來的周曄抓住了手腕。
有些用力,我皺了皺眉。
「不是你想的那樣,悠悠。」
我沉了沉眉眼,看著我喜歡了六年的人。
「即使是,也和我沒有關系了,周曄。」
「如果你們好事將近,我會祝福。」
周曄被我的話一震,瞳孔涌上了無措和惶恐,像是失去了什麼一般的恐懼。
「不是的,悠悠,我喜歡的是……」
我打斷了他的話。
「周曄,其實你不是喜歡我。」
「你只是喜歡我的關心、我的照顧、我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