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能看他們一直這麼下去，卻沒想到他們分手了。

還是周曄提的。

是周曄追的聞璇，這是后面朋友告訴我的。

分手的原因是聞璇和前男友一直糾纏不清，被周曄知道了，周曄一氣之下提了分手。

那一段時間里，周曄的狀態一直不好。

我心里也很難受，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更不齒的是，聽到他們分手的消息時，我內心涌起了一股竊喜。

我借著收發作業的理由，走到周曄面前安慰他。

「不就是分手嗎？別這麼半死不活的。」

他瞪了我一眼，「你這朋友就這麼當的？」

「當然。天涯何處無芳草。想開點吧，別做傻事。」我拍了拍他的頭。

他一把拍開我的手，臉色卻好了不少。

「走開吧你。」

12

我成績提了上去，老師也不再盯著我。

我很快恢復了之前和他們打打鬧鬧的生活。

也不算一樣，我吃了之前的虧，吸取了教訓。

和周曄的相處我不再那麼小心翼翼，而是適當地、偶爾地放肆一下下。

讓他幫我接水、幫我帶個小店的零食、下雨沒帶傘的時候帶我一段，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卻在那段時間里帶給我數不盡的喜悅。

就連他身邊的朋友調侃他像我身邊的仆人，他也只是裝裝樣子生氣一番，最后滿臉不耐煩，嘴上嘟囔著「你真麻煩」，卻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

那段時間里，我們幾乎形影不離，同進同出。

我本以為我們的關系就像游戲中的任務進度條一樣，在緩慢地，但一直向前地，一點一點地推進。

卻沒想到周曄與聞璇突如其來的復合，打破了我的美夢。

要是知道我去辦公室拿復習資料的路上會撞見他們兩個人，我打死也不會走那條路。

那天，政治老師叮囑我去拿背誦的復習資料，我往另一幢教學樓走，但在樓梯底下的空地上，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周曄背對著我，他的面前是聞璇。

我放緩了腳步，不知道要不要走過去。

但那條路是必經之路，我慢慢走近了才聽見了一句：「我們能不能和好？」

是聞璇說的。

很快我就被發現了，周曄讓聞璇先回去了。

我站在樓梯前，尷尬地說了一句：「我什麼都沒聽見。」

周曄看了看我，「沒事。」

我很想問他到底怎麼想的，會不會答應和好。

畢竟聞璇那麼漂亮，之前還是他主動追求的。

但我還是咽了回去，「我去拿資料了。」

轉身就走了。

等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周曄已經在位置上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一個晚上，我都煎熬在他會不會答應的選擇里。

在想了很久之后，腦子里突然被之前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一刺激，我做了一次讓我后悔很久的決定。

我去表白了。

13

當時我不敢當面說，猶豫了很久，打算在手機上和周曄坦白。

當天晚上，我蒙在被子里，一字一句地敲下我對他的心意。

我說——

「當初剛來這個班級的時候，就對你有好感。」

「但是當時太害羞，不敢和你多說話。」

「后面慢慢相處之后，覺得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雖然你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還是有很細心的一面。」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如果再不說出來，可能就來不及了。

」

「……」

最后的最后，我還是留有了余地。

「當然，我說這話也不是要你一個答案，我只是把在我心里的感受說了出來。」

「不答應也沒有關系啊，我也不會怎麼樣。」

「我們還是朋友嘛。」

后來我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的「朋友」二字才死死地把我和他釘死在這個關系上。

我等了一會兒，一向秒回的他第一次有了遲疑。

聊天框上的「正在輸入中…」出現了又消失。

反反復復。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也收到了回復。

「對不起。」

「當然啊，我們還是朋友。」

「最好的朋友。」

學生時代就有一點不好，不管你第一天發生了什麼，第二天還是要照常見到對方。

一點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我一向早起到教室開始早讀背書。

只是我沒想到，每次都是踩點進教室的周曄比我還早。

我剛到的時候，周曄還趴在桌子上，還困著吧。

我輕手輕腳地打開門窗通風，沒想到吵醒了他。

周曄從后排站起來，朝我走了過來。

停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局促和緊張。

我知道他想確認什麼，但他又不敢開口。

躊躇不前，又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我那顆脆弱的心臟。

看著他的神情，我心軟了。

「怎麼了，又要到我面前找罵？」

一如平常我們打鬧的模樣，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也如他所愿。

周曄明顯也松了一口氣，恢復了輕松。

「怎麼可能？我大早上的有病啊。」

我揚了揚手里的語文書，「那就離我遠點，我要背書了。」

周曄順從地轉身離開，他不知道的是，我低頭背書的那一瞬間，眼睛就紅了。

抬手摸了摸眼睛，生怕有眼淚在我不知覺的時候掉下來。

不就是當朋友嗎？他希望這樣就這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