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沒有考上,但第二年,我終于收到夢想的錄取通知書。
開學那天,我抱著囡囡,跟蘇雅拍了一張合照,上面我們每一個人的笑容,都很燦爛。
番外——33 歲的徐思禮
1
刺耳的喇叭聲灌入耳朵。
我猛地從一片混沌中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在開車。
宿醉令我頭疼欲裂,身后的喇叭聲還在不斷催促。
我只得忍著頭疼啟動車子,駛過路口后靠邊停下。
我猛捶幾下頭,才注意到開著的這輛車熟悉又陌生,是我從我跟念念的家搬出去后再也沒開過的寶馬。
怪誕又荒謬的念頭升起,我點開手機看清了上面的日期——
2022 年 9 月 17 日的早上十點。
這一天在我的人生中是十分濃墨重彩的一天。
念禮正式上市。
也是我跟宋暖的第一次見面,以及跟念念離心的開始。
念念。
這個時間段念念還活著!
一瞬間我什麼念頭都沒了,只剩下一個想法,我要聽聽她的聲音。
我顫抖地撥通熟悉到骨血的電話號碼。
「怎麼了?」
女聲溫柔甜膩,還帶一點慵懶沙啞。
懷孕后念念越發嗜睡,這個時間段估計剛睜開眼,卻不舍得下床,縮在被窩里接的電話。
我能想象出她懶洋洋地打哈欠、揉眼睛的嬌懶模樣,思念排山倒海,洶涌的情感將我淹沒。
「念念、念念、念念…….」
她輕輕笑道:「嗯,我在這。」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了,晚上早點回來哦。」
沒有抱怨,沒有冷漠,沒有隔閡。
愛意與溫柔肆意流淌。
我欲折返回去。
什麼公司,什麼掙錢,都滾一邊去。
我要見我的念念。
剛調轉車頭,我想到一件事,如果我回來了,那念念是不是也會回來?
我們之間隔著六年的相看兩厭,以及我們的女兒。
如果她也重生了,這會是一場死局。
怎麼辦?
我想到了宋暖、宋成以及蘇雅、周賀……他們都是我跟念念之間不可或缺的人物。
如果他們的人生軌跡有所改變呢?
她會不會以為前世只是夢一場?
念念不一定會重生,可是我不敢賭。
2
我按部就班地完成這一世該做的事。
在李正安商量晚上去慶祝時,我借口有事先離開。
我去找了宋成。
宋暖現在應該在首爾,準備回國,我讓宋成通知宋暖別回來了。
重活一世,我手上多的是他顧忌的東西。
宋暖一開始不愿意。
宋成最疼愛這個女兒,哄了半個多小時。
我聽著她在那邊又哭又鬧,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摸摸平靜得過分的心臟。
囡囡和念念去世后,我對宋暖的感情好像瞬間消弭了。
我都忘了是什麼時候、是因為什麼,對她有了逾越念念的感情。
那種感覺來得太快,走得太迅速,以至于多有古怪。
然而我無心思考這些,現下我要做的,是鏟平一切可能影響我跟念念重歸于好的障礙。
晚上,我如常去慶祝。
我喝酒交談以壓下歸心似箭,也為了壯膽。
是的,我想卻又害怕見到念念。
一整天她都沒回復我的消息,我隱隱約約猜到什麼。
念念是一個很細致的人,稍有不慎她都會發現。
所以,我又灌了自己半瓶酒。
半醉半醒,虛虛實實,最能騙人。
感受到懸浮在上方的那把刀時,我確定了,她也回來了。
她想殺了我。
我罪有應得,卻自私透頂。
我還奢望跟她有個未來,也不想她手上沾上鮮血。
所以在最后一刻,我發出來動靜。
蘇雅把她接走了。
3
我靠在窗邊,看著蘇雅的車子駛遠,腿腳失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我將臉埋入手掌間,掌心一片濕潤。
在這處靜謐的空間,撲面而來的是上一世沒有遇到宋暖時我跟念念在這里度過的幾年。
她是我溫柔的港灣,亦是牽著我的一根風箏線。
年幼時,她是我最親近的玩伴,最珍貴的家人。
青春年少,她是我近在身側卻在午夜夢回也不斷思念的人
長大后,她是我為之奮斗的動力,我對未來的一切暢想都與她息息相關。
我本該是一艘永遠朝她駛去的船,卻不知不覺偏了航向。
我也想起我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偏心宋暖,將念念和囡囡棄之如敝屣。
那是念念懷孕的第六個月。
正值國慶,宋暖要去貴州旅游,邀請我一同前去。
宋暖說國外的風景看膩了,想去欣賞貴州的民族風情。
當時我跟宋暖已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宋成又對我提攜有恩,我答應了。
蘇雅也很高興,她總抱怨我單獨霸占念念,我一走她就搬進我家。
……
貴州之行很閑適。
宋暖很善聊,跟她聊天總能體會到獨特的視角。
宋成更不必多說,從他身上我學習到很多行事之道。
在貴州的第三天我想回去了。
前一天念念給我打電話,她說寶寶總踢她,還把手機貼在肚子上讓我聽。
我聽不到,卻好像感受到了來自生命的悸動。
那晚我很抱歉地跟宋暖說我需要提前回去,她讓我再陪她玩一天。
她帶我在苗寨里竄,說她聽說這有個人算命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