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五個字從醫生嘴里說出來時,我居然松了一口氣。
徐思禮的眼眶卻紅了,他抱著我,一個勁道歉:「對不起念念,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因為公司的事情忽視你,這兩個月,你肯定很難過吧。」
我們的交流在這一兩個月比起以往少了很多,因為念禮正處于上市的關鍵期,徐思禮全部的身心幾乎都撲在工作上,常常半夜才回來。
我看了心疼,讓他有壓力可以跟我說。
他當時有些煩躁地說:「公司的事情你又不懂,告訴你有什麼用。」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跟我說話,我紅了眼,回了房間。
他后知后覺自己說得太過分了,半夜開著車去買了李記餛飩,跪在床頭跟我道歉:「念念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說話太過分了,我只是不想讓你懷著孕還為我擔心,要不,你打我吧。」
他拉著我的手打他的臉。
打了三下后,我的氣也消了,我本就不想在這種時候讓他多操心。
只是這件事情到底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記,我后面沒有再問起公司的事情,只是在他應酬完醉醺醺回來的時候,替他溫好醒酒湯。
他也是那時候半醉半醒間,說上市成功后,要為我補辦一場浩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羨慕我。
我跟他說我并不在乎這個,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就好。
29
我答應了徐思禮回家。
走的時候蘇雅還跟我說:「誤會解除了吧,我就說跟徐思禮認識了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會是三心二意的人。」
蘇雅的眉梢都透著喜氣,我知道不只是因為我。
我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蘇雅的臉紅了,她沒有回答我,而是神秘兮兮地說:「秘密哦。」
我不滿地說:「好你個蘇雅,你什麼時候跟我有秘密了?」
我撓她的癢,她笑得在床上打滾也不肯說。
徐思禮是這時候過來的,他靠在門口,笑得意氣風發,「念念,回家了!」
蘇雅大喊:「徐思禮,快點把你老婆帶走!」
徐思禮過來把我抱起,雀躍道:「老婆,回家了!」
我摟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嗯」一聲。
30
我們恢復了往日的相處。
他早起做早飯,接著溫柔地把我吻醒,在我們一起用完早餐后,他會撒嬌讓我幫他系領帶,然后去上班。
中午午休一個半小時他會趕回來跟我一起吃午飯。
晚上他幾乎從不去應酬,每天都在六點前回來,手里還會帶著一束玫瑰。
我們一起布置嬰兒房,更準確地說是我看他布置。
因為他覺得根據我的夢,我肚子里的大概率是個女寶寶,所以他要為我們的囡囡親手打造一個公主房。
里面灌注我所有小時候可望不可即的夢,柔軟的嬰兒床,藍粉色的墻壁……每一處都是他親力親為。
晚飯后我們一起散步,我走累了,他就彎下腰背我。
周末我們一起去超市購物,我在冰柜前走不動道,他只答應給我買七根,然后一根根貼上日期標簽,讓我一天只能吃一根。
這跟我幻想中的截然不同。
幻想中的徐思禮,在認識宋暖后,把生活越來越多的重心放在外面,我們的相處時間越來越少,更多的是我一個人。
一個人散步,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購物,一個人裝扮嬰兒房。
現實的他,要不是李正安強烈抗議,他可能連工作都不想去了,他把工作以外的全部時間放到我的身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幻想中的一切漸漸遠去,越發模糊,像被罩上一層淡淡的霧,我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中。
我想,我們會白頭偕老。
前提是,徐思禮沒在我生日那晚,帶回來那個蛋糕。
31
徐思禮認真地在小巧精致的巧克力蛋糕上插上三個蠟燭,在我的注視下,它散發出甜膩的香味。
這一抹香,引著我從虛偽的幸福中醒來。
我看著昏黃的燭光下他含笑的眉眼,漸漸遠去模糊的上一世再次清明。
我慢慢攥緊拳頭,昨日被他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沒入掌心。
哈……
徐思禮,真是好演技啊。
他抬頭看我,「念念,許愿吧。」
我輕笑出聲,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念:「下半輩子與撒謊成性人不再相見。」
我一睜開眼,就見他單膝跪地,手中躺著一枚戒指,粉色的鉆石在燭光下散發著柔和夢幻的光。
「念念,你愿意嫁給我嗎?」徐思禮仰望著我,虔誠認真,「你在我事業的低谷時跟我領了證,我當時發誓,總有一天要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我想再跟你求一次婚。」
要是沒有這個巧克力蛋糕,我想必要熱淚盈眶。
此時,我只靠著揪著手下的沙發,容忍他將一枚素戒取下,套上嵌著碩大粉鉆的戒指。
他紅著臉朝我貼過來,被他吻過的額頭瞬間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像被一條毒蛇舔過。
趁他背過身,我用手背狠狠一抹。
轉瞬,又恢復正常的表情。
含笑、甜蜜。
我覺得,我的演技跟他比也差不上多少,起碼這個大騙子沒有看出來不是嗎?
他想喂我吃蛋糕,我偏過頭,說最近容易反胃,不想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