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驚喜和委屈,以及撒嬌般的責怪,絲毫不似作偽。
好像今早我們真的只是小打小鬧一場。
我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你怎麼會跟周賀在這里?」
「念念。」
徐思禮要拉我的手。
我厭惡地躲開,冷漠地看著他。
他臉上劃過一抹受傷。
另一邊,蘇雅正踮著腳揪周賀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好你個周賀!你不是跟我說在開會嗎?怎麼開會跟周賀開到商場了?敢騙我!你真是皮癢癢了!」
周賀低眉順眼,嘴角噙著寵溺的笑,「對不起小雅。」
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諷刺。
這兩個男的,一個比一個渣,卻一個比一個會裝深情。
徐思禮小聲地在我耳邊說:「周賀想跟蘇雅求婚,讓我來做參考買什麼戒指。」
兩個輕飄飄的字落在我耳邊,如雷貫耳,我驚愕地看著他,「求婚?」
「那羅希呢?」
徐思禮一臉茫然,「羅希?是誰?關她什麼事?」
我氣急攻心,他怎麼能讓周賀跟蘇雅求婚,這不是把蘇雅往火坑里推嗎!
我憋不住氣,揚聲怒道:「徐思禮!別裝了,你知道羅希是誰!」
蘇雅也聽到了,她疑惑地看過來,「羅希,我沒聽過這個名字啊,你們就是為了這個人吵的架?」
然后眼神兇狠地瞪向徐思禮,「徐思禮,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念念的事!」
我沒空去管徐思禮,我只想揭露周賀的真面目。
我死死盯著周賀,冷笑道:「周賀,你該給蘇雅一個解釋的,羅希是誰,你最熟悉不過了。」
蘇雅也看向周賀,眉頭輕蹙。
周賀無奈地笑了笑,「于念你就這麼拆我臺啊,你昨天不是答應幫我保密嗎?」
我懵了,我答應他保密?
怎麼可能!
蘇雅不悅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背著我打什麼啞謎呢?」
周賀苦笑道:「羅希是我的前女友,她大學出國了,我們異國戀兩年分手了,然后我認識了你。因為我們兩家關系好,她近期又要回國,我們之間肯定會有一些接觸,我想跟你說又怕你生氣,就跟于念商量怎麼跟你坦白,沒想到她今天直接在你面前說了。」
蘇雅磨了磨牙,「那你今早說的開會?」
周賀舉手作投降狀,「我今早真是去開會了,然后我媽讓我去接羅希,我把她送回家就去找徐思禮了,想著讓他參謀參謀買個禮物賠罪。」
蘇雅明顯被哄好了,哼哼道:「那你現在不怕我生氣了?」
周賀低下頭,「我現在就送大小姐回去,給大小姐捏肩捶背。」
「哼哼,這才差不多。」
蘇雅轉而擔心地看著我和徐思禮,「念念,那你們……」
徐思禮趁我不注意抓住我的手,對她笑了笑,說:「我昨天喝醉讓念念生氣了,你就大發慈悲,給我一點時間跟念念單獨相處吧。」
我失語了。
因為這一切都很荒謬!
18
我跟徐思禮在這里拉拉扯扯,吸引來不少人詫異的視線。
我沒有被當猴看的愛好,將徐思禮拉到清凈的地方,我甩開他的手,憎惡地看著他。
「徐思禮,這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是一直想跟我離婚嗎?你不想給宋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嗎?你為什麼要聯合周賀演這出戲?」
我越說越崩潰,「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對他沒有一絲一毫往日的感情,只有厭煩和抵觸。
為什麼不離婚,為什麼要拖著我,為什麼要演這麼一出戲?
難道他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就這麼想讓我步上一世的后塵,變成一個為了盲目的愛而憤世嫉俗的神經病,然后眼睜睜看著鮮活的女兒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嗎!
我于念,就不值得一個安安穩穩的生活嗎!
我不要復仇,也沒什麼雄心壯志,重來一世,我只想獨自撫養女兒,難道這也礙了他的眼嗎!
我看著他,眼里是刺骨的恨意,要是有刀在手,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手!
徐思禮的臉唰地白了,眼淚在眼眶里積蓄,嘴唇顫顫巍巍的,「我怎麼會想跟你離婚,而且宋暖,我都沒跟她見過面,怎麼就——」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問:「念念,你是不是因為懷孕,壓力太大了?」
聽到他的話,我冷笑出聲,「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得了神經病!想說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來的,想說你沒有移情別戀,沒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沒有因為別的女人害死我的囡囡!」
我不由得揪住他的衣領,吼出聲:「你想說的是這個是嗎!」
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猙獰扭曲,像一只想生啖眼前人的食肉動物。
徐思禮沒有掙扎,也沒有推開我,只是雙臂抬起,像要抱住我,又怕我抵觸,顫抖著又把手放下,聲音沙啞低沉,像扯破的風箱。
「念念是想要女兒是嗎?」他癟著嘴,眼淚從眼眶落下,「都是我的錯,是我這段時間都在忙工作,忽視了你。」
我被他的眼淚燙到,驀地松開他的領子,后退幾步,「你又在演什麼?」
徐思禮笑著哭出來,「你說過,要是我們生了女兒,以后就叫囡囡,生了男孩,叫囝囝,這樣很親昵。
」
「念念是想要個女兒嗎?她肯定很像你,很漂亮很聰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