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后悔自己喜歡上許郁年。
我也不后悔當時主動對許郁年好。
我唯一后悔的,是我不應該在那個年紀喜歡上許郁年。
在那個對愛有著懵懂幻想卻又無能為力去保護那份易碎感情的年紀。
甚至連一個承諾都難以做到。ŷž
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
就像我不止一次后悔,如果我能知道后面家里發生這麼大的變故,那我是不是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就有能力去幫我爸呢?
但我又不得不承認,少年坦蕩而又真誠的愛意永遠熱烈。
甚至只需要一小點的火苗,就足以迸發燃燒出新的活力。
就像現在。
我騙不了自己。
我依舊會對許郁年心動。
但也只能止步于心動。
20
許郁年也沒惱。
他只是抱著我,低低地笑了起來。
聽聲音心情應該頗為愉悅。
可等笑夠了,這人依舊是那句「你本來就不應該對我好的」。
我翻了個白眼:「我勸你閉嘴,我打人疼到我自己都會哭。」
于是許郁年繼續自顧自說下去:「我這樣的人,只要嘗過了一點甜頭,就再也吃不了半分的苦。」
我啞然,別扭地試圖掙脫開他的懷抱,故意大聲:「得了吧,許郁年,你就不是那種文縐縐、酸了吧唧的性子!」
然后我就聽到許郁年輕嘆了口氣。
可嘆氣完,這人又轉而笑開:「你說得對,我本來就不是那種性子。」
什麼?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就是這愣神的工夫,許郁年就抱起我往床上去。
滾燙的吐息交纏了起來。
和這人禁欲的外表截然不同,許郁年的吻暴躁而又粗魯。
就像是條小狗在拱人一樣。
這個比喻出現得莫名其妙,但我忍不住就是想笑。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分神,許郁年咬了我一口。
我吃痛:「你屬狗的嗎?」
我的眼睛還被許郁年用手遮著,所以我看不到身上這人到底是什麼表情。
許郁年沉默了會,到底還是放輕了動作。
「我沒有姜大小姐那般經驗豐富,學習也不足。」
半晌后,略顯冰冷僵硬的聲音響起。
于是我又說不出話來,一陣心虛。
當年……
好吧,當年我也是這麼啃許郁年的。
敢情這人的這點經驗,還全是當年我教出來的?
「我當年也是自學成才。更何況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有本事躺著讓我來!」
我叫囂著,實在改不了嘴上愛挑釁這點。
許郁年沒吭聲。
但呼吸卻急促了幾分。
我還想開口,但一直遮在眼睛上的手卻移開了。
燈光刺得我下意識流出生理鹽水。
可等緩和過來后,我就看到許郁年雙手撐在我的上方。
他垂眸安靜地看著我,然后問我:「現在知道我動情是什麼樣子了嗎?」
21
那晚敲暈許郁年后,我看著他那張臉發呆了一晚上。
其間我無意識說了很多調戲許郁年的話,甚至還包括一句感慨:「真想看看你清醒狀態下的動情是什麼樣子啊。」
那時候的許郁年被灌醉了,自然是不能作數的。
但我沒想到、沒想到……
「你他媽的那晚居然在裝睡!」
我羞憤欲絕。
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麼曖昧不曖昧的,掙扎著就想起來和許郁年拼命。
可人剛起身,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一股強烈的睡意涌了上來。
我看到許郁年歪了下頭,難得露出幾分頑劣的少年心性:「我說過,你得把那晚對我做過的事情再對我做一次。」
「如果你不行,那就我來。」
那晚做過的事情……
把許郁年敲暈了盯著看了一晚……
我想罵人,但意識卻逐漸模糊了起來。
昏迷前,我隱約感受到有人似乎蹭了蹭我的臉。
「我那天,翻到日記本的最后一頁了。」
雖然是笑著說的,可總覺得說話的人很難過。
22
等我醒來的時候,許郁年已經不在了。
給我送衣服的是賀書意。
她如今是許郁年的得力助手。
衣服是我以前最喜歡穿的某個定制品牌,但如今的我連人家一小塊邊角料都買不起。
「我就猜到是你。」
看到賀書意的時候我難免有些心虛。
可剛想開口時,卻看到她無名指上的婚戒。
我遲疑:「你結婚了?」
許郁年手上沒戒指,也沒戴戒指的痕跡。
「是啊,」賀書意下意識摸了摸戒指,溫柔的笑容中透露著幸福,「去年結的婚,好不容易才等那木頭開了竅。」
「那許郁年——」
我下意識問,卻又感覺到不妥立馬閉嘴。
但賀書意是何等人精啊。
她沒有立馬解釋,而是問我:「你知道許郁年每次推辭敬酒的借口是什麼?」
「什麼?」
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賀書意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
她說:「許總說,家里女朋友管得嚴,不喜歡他身上有煙酒味。」
「可所有人都知道許郁年單身這麼久,身邊除了一個結婚的我外,甚至連母蚊子都沒有。」
「你猜許郁年怎麼反駁那些人的?」
我訥訥:「他總不會是說在給以后做準備吧?」
可賀書意只是盯著我笑。
等笑夠了,這才告訴我:「他又說,當年就是喝了某個騙子的酒,所以才會讓人暫時逃了。」уȥ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敢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