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耳尖紅了,握在方向盤上的一雙手不自然地動了動,一副被調戲后局促不安的樣子。
車子快駛入主干道的時候,他忽然掉了頭停在路邊,轉頭認真的看向我。
「我們不回老宅了。」
我詫異道:「那去哪里?」
他摘下眼鏡,一雙好看的眼睛中翻滾著欲晦還明的情欲。
「不是說明年讓我過上父親節嗎?」
人真的是一種兩面動物,一面努力克己守禮,另一面又急著打破陳規。
顧準就是這樣的人。
而我一面欣賞他的冷靜自持,一面又喜歡看他在撩撥中不能自己。
他把我帶回了市里的單身公寓,一進門就環住我的腰,低頭落下深深一吻。
我勾住他的脖子,指間挑開他襯衫的第一顆扣子,確認道:「顧大教授,你想好了?」
他悶悶應了一聲。
我干凈利落地解開他剩下的襯衫扣子,仰著頭去吻他的鎖骨。
他壓抑著聲音喊我渺渺,和以往喊我不一樣,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情。
12
一路從進門吻到臥室,衣衫褪了一地,風月這種事本就無師自通,我不過是點了一簇星星之火,便換來一場燎原。
溫熱的呼吸聲纏綿,混雜著臥室里淺淡的香薰味道,叫人在情欲中沉淪無法自拔。
借著黃昏透進窗戶的一點光亮,我看見顧準那雙在欲海掙扎的眼睛。
一如當年透過顧家老宅那扇老舊的玻璃窗,看見書房里那個練字的少年,一抬頭便是春和景明之色。
喜歡不是沒由來的,少時便知道他好看,今此數年,愈發根深蒂固。
我將我幼時和年少所有的喜歡和不安全感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如今終于功德圓滿。
忽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淚就落了下來。
顧準一頓,伸手小心翼翼地拂過我的眼角。
「是... 疼麼?」
我顫聲道:「不疼,你繼續。」
顧準笑了,壓著唇邊一點淺淡的喘息,輕輕吻了吻我的眼角,我的心有剎那的悸動,像是碎了的玫瑰種子重新在土里掙扎著發芽,然后一點一點枝繁葉茂。
不知道折騰到幾時才停休,我筋疲力盡躺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漸漸入眠。
將睡未睡之際,聽見顧準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們結婚吧。」
沒說話,裝作已經入睡的樣子。
他的手拂過我鬢邊的碎發,隨即輕嘆一聲,扯過被子替我蓋上。
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穿好了衣服,廚房里傳來破壁機的聲音,還有一個溫柔的女聲。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外頭那個女聲忽然道:「顧老師,你走之后我我去你們學校找過你,聽說教務處的老師會考慮返聘的事情。」
顧準溫和一笑,道:「辭職是我自己的決定,至于返崗,短時間內應該是不可能了。」
那女生似乎是有些不高興,頓聲道:「現在兩個學校里都在傳,說你是為了江渺渺辭職的,她家里出了事情,她爸爸是個詐騙犯,她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僵在原地,這個聲音我聽出來了,是我的其中一個室友。
可笑自己如此后知后覺,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聽出同寢三年的室友聲音。
顧準摁停了破壁機,一雙眸子忽然冷了下來,沉聲道:「沈星,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接下來在霖大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
」
沈星慌張道:「顧教授,我說的是實話,江渺渺私生活很亂的,經常夜不歸宿...」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從臥室里走了出去。
一瞬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渺渺... 原來你在這里啊。」
顧準提著鞋走過來,無奈道:「地上這麼涼,又不穿拖鞋。」
沈星局促道:「我也住在這棟公寓,剛下樓的時候看見顧教授的車回來了,就想著上來打個招呼,我這就走了。」
我冷眼看著她,想著從前自己真是個傻子,仗著兜里有幾個錢,就對室友們極盡照顧,不曾想到同住了三年的人也會在我背后捅刀子。
顧準關上門,轉身默默將打好的豆漿遞給我,溫聲道:「趁熱喝。」
我盯著杯里的浮沫,停了好久。
「我是不是個傻子?」
他笑了笑,摸摸我的腦袋道:「對人太好,就容易養成白眼狼。」
斗米養恩,擔米養仇的道理,我早該明白的。
從前我有錢,對室友們極盡恩惠,自然是好的,可是自從我爸出事,霖大的私立基金被取消,影響到了她們三個的獎學金。
這恩便成了怨。
果真,這世上就沒有真正的患難與共,多的是看笑話落井下石的賤人。
倏然,他的手機響起,電話那頭傳來宋寅打著哈欠的聲音。
「舍得回來啦?我以為你要在老宅住到天荒地老呢。」
「嘖,小江同學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啊。」
顧準忽然起身,一把將客廳的窗簾拉上。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拉窗簾干什麼,有什麼是我 VIP 會員不能看的麼?」
13
我疑惑地看向客廳的落地窗,忽然發現對面樓層的同一個房間站著一個穿睡袍的男人,舉著望遠鏡朝這邊看來,行為動作宛若一個流氓。
顧準氣道:「別理他,我看他最近是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