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挑食,但哪道菜我多夾了幾次,他記得清清楚楚。
下次會多買一點。
我會把沒那麼喜歡吃的菜留到最后。
陳亦然見狀,會把我的餐盤奪走。
「別吃這個了,你如果沒吃飽,我再去買其他的。」
我不理會他,默默把飯吃完。
「能吃飽就行,我不挑。」
他戲謔:「那你還挺好養。」
物理競賽結果出來了。
我是第一名。
陳亦然來教室時,我正艱難地單手數著鈔票。
獲獎證書被我隨意的放在一邊。
他滿臉不屑,「你還真是看見錢,眼就冒光。」
我拿起紙鈔,往桌子上拍了拍。
「我就是愛錢怎麼了,這是我自己賺的錢,礙著你什麼事了?」
他頓時咬牙切齒,滿眼怨氣。
「許喬,你跟我說話非要那麼嗆嗎?」
我翻了個白眼,「你諷刺我,還不許我還嘴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跟個刺猬似的,你但凡語氣軟一點,我也不會老跟你吵。」
我不想再理他,拿起卷子埋頭看題。
我就算有好脾氣,他也不配。
見我沉默,他以為我默認了他的話,便也揚起了一絲笑容。
「許喬,你別追著陸修遠了,他有婚約。」
「我知道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
他狀似輕松隨意,實則語氣生硬又緊張,眼神飄忽不定。
聞言,我抬起頭,目光直直對上他,表情嚴肅,帶著審視。
良久,終是他敗下陣來,心虛地移開目光。
13
幾天后,我剛回到教室,便看到陳亦然站在門口發愣。
他神色陰郁,眉頭緊皺。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陸修遠正溫柔地跟一個女生講題。
女生仰頭看著陸修遠,臉頰羞紅。
而沈明珠好像賭氣似的,故意坐的很遠,眼神卻控制不住地往那邊看。
「他們般配嗎?」我輕聲問。
陳亦然仿佛沒聽到我的問題,難以置信地盯著陸修遠。
這一刻,他的信念崩塌,仿佛有什麼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
「你還要去針對張婧嗎?」
「……」
張婧就是陸修遠新找到的工具人。
「我沒記錯的話,張婧是你們圈子里的人,應該沒有我那麼好欺負。」
陳亦然依舊沒出聲,皺著眉頭離開了。
陸修遠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對他也很好。
他只看到了一面,便以為是全部面貌。
不過陸修遠如何,跟我也沒關系。
他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很公平。
去醫院復查完,我就讓陳亦然把座位換回去。
中午在食堂吃飯。
「我手已經好了,你把座位搬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幫我買飯了。」
他眉頭微皺,「怎麼說我也照顧了你那麼久,你還真是無情。」
「哦,謝謝。」
「謝謝你惹出的事,還愿意善后。」
「你……」他被我的話噎住。
「許喬,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沒有良心!」
「哦。」
陳亦然又待了兩天,絲毫沒有換座位的意思。
我懶得跟他吵,趁課間貼心地幫他收拾好了書本。
因為他,我受了那麼大罪。
說實話,我看見他就氣得慌。
之前不攆他,是因為他還有用。
陳亦然看到后,仿佛跟我杠上了。
「呵,我偏不走!」
「你確定?」
我眨了眨眼,露出無辜的神情。
他瞪著我,無聲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好。」
我的手輕輕伸向桌子上的水杯。
「許喬,我……」
「砰!」
玻璃碎了一地,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也吸引了班里同學的注意。
我捏了把大腿,擠出兩滴淚。
「我都說了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礙了你的眼,可我已經斷了一條胳膊還不夠嗎?」
眾人竊竊私語,陳亦然也被我搞蒙了。
「許喬!」
我的哭聲又高了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你每天這樣,我真的很害怕,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身體顫抖,聲音哽咽,語氣恐慌。
已經有同學面露不忍。
「許喬家里確實有點……一言難盡,但她也挺可憐的。」
「我聽說是陳亦然把她爸媽找來的,那天都流血了。」
「也沒必要把人往死里逼吧,又沒什麼深仇大恨。」
「噓——別說了,你也想得罪陳亦然不成,當心斷胳膊斷腿!」
同學們紛紛安靜下來,眼神畏懼,一副想說又迫于他的淫威不敢開口的樣子。
重點來了。
沈明珠都往這里瞥了一眼,語氣不悅。
「陳亦然,你差不多行了啊,又摔又砸的。」
陳亦然哪見過這種場面,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他面色陰沉,死死握著拳頭,隨即冷笑出聲。
「許喬,你真行!」
他如我所愿,換了座位。
后排的同學見他走了,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我。
「謝謝。」
我伸手接過,恰好露出手背上的傷疤。
那天摔下樓梯時磕到的。
14
高三最后這段時間,我過得很平靜。
已經沒什麼題可做了,我忙著查缺補漏,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三年我也攢了點錢。
高考那兩天,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奢侈地在考點附近定了個酒店。
然而,最后一天考試前,我在陽臺聽到了沈明珠的聲音。
「有人嗎?」
我住的是普通房間,而樓上是總統套房。
我抬起頭,剛好看到她探出窗外的身影。
我找了酒店工作人員。
門鎖壞了,礙于沈明珠的身份和現實情況,他們不計代價強行破門。
出來時,沈明珠都急出了眼淚。
她剛想說什麼,被我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