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排,張婷愣了一下,唰地站起身:「你說誰呢?」
「誰站起來就是誰。」
「你特麼別血口噴人!」
「沒錢又想買鞋的時候,就去談個男朋友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我轉頭,對她露出從容的微笑。
高中三年,我忍氣吞聲,但不代表我不知道這些八卦。
張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嘴唇發抖:「我才沒有!」
「對,她沒有,周招招你別污蔑好人!」
前排,張婷的小姐妹也很激動。
我掃了她一眼,懶得理會。
只繼續對張婷說:「別光顧著來找我麻煩,有時間留意一下你這個小姐妹,別當了冤種還傻樂。」
記得沒錯的話,她那個小姐妹最后連高考都沒參加,一年后抱著孩子辦婚禮,老公正是張婷現在的男朋友。
說起來,畢業后就結婚生子,在這所高中竟然也算一種「選擇方向」。
張婷掃了眼全班,整天罵別人賣,自己卻被戳穿,臉上掛不住。
抄起手邊的水杯就朝我砸過來。
我側身一躲。
水杯正正砸在她小姐妹的額角,瞬間,鮮血涌出。
教室頓時像炸開了鍋。
我穩穩地坐著,只是,一滴血濺在了手背上。
這一刻,溫熱的觸感終于讓「重生」一詞有了實質。
我緩緩抬頭。
斜后方,一片混亂之中,姜宇一副看笑話的表情倚在墻邊。
完全沒有作為男友,過來看看我有沒有受傷的意思。
我茅塞頓開。
對啊,重生一次,不是用來打嘴仗的。
我是來實現未竟的夢想,
以及讓那些曾經趴在我尸體上喝血的人付出代價的!
3
張婷的小姐妹被送去醫務室,張婷被拉到教務處。
哄鬧聲還在繼續,我翻看起攤在桌上的卷子,已經寫了大半。
可能是上一世在 A 大選了數學,并且一直在準備考研,我看著眼前高三的試卷,竟然覺得比預想中簡單。
拿起筆,圈出了一處錯誤,改成對的答案。
姜宇這時才走過來,
很順手地抽走我手中的筆,扔開,又拿起卷子:「呲啦」撕成兩半。
「寫什麼卷子,陪我去網吧開黑——」他說著,對上我冷冷質詢的眼神,頓了一下,
「——吧?」
對于姜宇,我以前一直很奇怪。
在這個十中所謂的重點班里,大家可以算是所謂的「好學生」,瘸子里面挑出來的將軍。
除了打算一畢業就去打工或者結婚的,還是有人希望能努努力考大學。
姜宇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他心態不好,平常的分數能上一本線,但一到大考就發揮失常。
高三上期末的聯考,數學和理綜沒及格,語文作文只寫了一半。
從那以后,他心態直接崩了。
特別反感試卷和考試,甚至都看不得我寫卷子。
上一世我以為他只是心情不好,但后來看到他那句洋洋得意的分享:「把她拉下神壇」,我明白了。
有些蛆蟲,自己爬不出骯臟泥淖就要把別人也拽下來,最好能踏在腳下。
離他越近的人,越不可以站得比他更高。
我掃向姜宇的那一眼,帶了點恨意和厭惡。曾跟惡鬼纏斗出來的眼神,想必冷得嚇人。
他肉眼可見地打了個哆嗦。
以前怎麼沒發現姜宇這麼慫呢?我差點笑出聲,
但還是忍住了。
該怎麼報復一個渣男?
當然是用他自己的方式。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換上記憶里高中時看他的眼神。
懵懂、喜悅、依戀。
「好啊。」我順從地站起身。
姜宇明顯放松了下來,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周招招。
網吧在學校附近。
這一片有十中和十三中,都是有名的差學校,所以剛開學網吧就熱鬧得很。
進門時,我們碰到了十三中的幾個人。
我剛在姜宇旁邊坐下,收起手機,他不滿地挑眉:
「你不去給我買飯?」
果然是太久遠,我都忘記了。
明明可以叫外賣,但姜宇很喜歡指使我去給他買飯。
從網吧到他喜歡吃的那家小餐館,來回要走上半個小時。
「不要蔥姜蒜,香菜多放一點,對吧?」我努力回憶著。
他用「這還要問」的表情瞪了我一眼,視線轉回屏幕,開局跳傘。
不再看我。
如果是上一世,這時我會傷心失落。
但這一世,我只覺得,機會來了。
門口吧臺,我匆匆忙忙結完賬,撞到一個人。
「長沒長眼啊?我們老大你也敢惹!」跟竹竿一樣的男生大聲嚷嚷。
但我的視線聚焦在被撞到的那人身上。
蘇灼。
十中有名的校霸。
上一世,雖然在高中也見過,但我都躲他遠遠的,沒有交集。
第一次說話,是在 A 大。
報到那天,他把我叫出宿舍,樓下站了半天,直直地盯著我看。
「你竟然也來了這種學校,傻比。」
半晌之后,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走了。
我死后的三個月,也是他,蘇灼,每天雷打不動地到跑湖邊罵我一句「傻比」。
真是毛病。
重回高三,遇到蘇灼,我覺得他才是傻比。
本來喜歡當校霸這種事,已經很暴露智商了。
他身邊跟著的幾個小弟,頭發還染得跟小彩燈似的,五顏六色。
就那竹竿,一頭的綠毛,特別囂張得意,生怕別人高估他們的智力水平。
蘇灼本人也好不到哪去,
半長的頭發染成了奶奶灰,扎起,好在臉生得好看,線條分明不乏精致,勉強能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