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地叫她純哥,說讓純哥放心,肯定要老實姐在一中出名。
她們的嘻嘻哈哈聲音像是千斤重的石頭猛地砸在我的心底。
我一直有過懷疑,但是我常常為自己對蘇雪純的懷疑感到羞恥和自責。
難道就因為梁梓曜喜歡蘇雪純,我就對蘇雪純有偏見嗎?
雖然說我壞話的都是蘇雪純的朋友,但是她一次都沒說過。
原來這就是真相,我卻不敢跑出去揭露真相,反而下意識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喘。
知道真相或許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
因為這就代表著浮動在表面的溫和即將被撕裂,我將迎來無法想象的報復。
蘇雪純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她順著我的目光向下一看,看到了繃緊身子的我。
她微微愣了下,白皙精致的臉上緩緩綻開了一絲微笑。
像是初夏最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又像是最矜持優雅的白貓,她笑得好看,卻又讓我不寒而栗。
我下意識地拽住書包噔噔往樓下跑,但是蘇雪純卻像是迅疾的豹子猛地沖向了我面前。
她一把拽住了我的書包,還在下樓的我沒站穩,瞬間滾下了樓梯。
滾下樓梯的我側躺著還沒站起來,一只腳就狠狠地踩在了我的背上。
我像是一個瞬間被踩癟的氣球,來自生理的反應讓我咳嗽起來。
掙扎中,我抬起頭看蘇雪純。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著對我說:「溫軟,這里沒男的,沒必要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了。」
「有沒有人說過……」她拉長了語音。
「你和男的玩,真的很綠茶。」話音剛落,我瞬間感覺到背部一股劇痛,她狠狠地踹了我的背好幾腳。
我被踹得似乎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疼痛和恐懼讓我不自覺地流淚。
我是一個懦弱的人,我甚至都不敢反抗蘇雪純。
她明明那麼優秀,那麼漂亮,為什麼要針對一無所有的我。
蘇雪純歇斯底里地狠踹了我幾腳后,又突然嬌聲道:「哎呀,溫軟,其實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
她剛才那幾腳很重,我爬不起來,蘇雪純蹲下來,作態要扶我起來。
她明明掛著微笑,可是卻讓我感到汗毛都要立起來的恐懼。
我不敢反抗她,從小的經歷告訴我,只要順從就不會挨打了。
每次爸爸拿衣架抽我后背的時候,順從就會少挨打,越反抗會打得越多。
我不敢碰蘇雪純,戰戰兢兢地扶著墻爬起來。
我剛直起身子,蘇雪純的閨蜜們翻了我剛才掉落的書包,她們拿著梁扶玉的筆記本邀功一樣遞給了蘇雪純。
蘇雪純翻著筆記本,看到那工整甚至有些刻板的字跡,空氣似乎都凝固起來。
我走上前剛要解釋,蘇雪純抬起頭朝我笑了笑。
我以為這個事情結束了,她卻突然抄起那個硬殼的筆記本直直地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但是你太不要臉了,我替你媽教你怎麼做人。」她厭惡地拽住我的頭發,拿著筆記本一下一下扇著我的臉。
頭皮如同被撕裂一樣痛苦,而臉也火辣辣地,像是暴露在冬日的寒風中。
我被她打得受不了,捂著臉躲閃。
蘇雪純厭惡我的躲閃,她舉起筆記本,面目猙獰要砸向我的眼睛。
看著她撲過來的身影,我下意識地推開了她。
此時的時間似乎停滯,周圍一切都失去了聲音和顏色。
伴隨著一聲尖叫,蘇雪純仰頭向身后倒下去。
她的身后是直直的樓梯。
我躲著她打的時候,不知道何時,蘇雪純背對了樓梯。
我推了她,所以她從二樓滾了下去。
我第一個感受的不是被打的疼痛,而是完了,我下意識地想,蘇雪純會不會死了?我會不會坐牢?
萬幸的是,蘇雪純沒死,她滾下樓后掙扎地坐了起來,然后號啕大哭。
「快打 120,我的腿好疼,好像骨折了,溫軟你死定了,我要告死你,你別想高考了。」
我嚇得趕緊跑過去扶蘇雪純,蘇雪純一巴掌拍開我的手,她美目含淚威脅我。
「你滾蛋,你別想高考了,你等著進監獄吧你。」
「因為你打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結結巴巴地解釋,苦苦地哀求蘇雪純。
蘇雪純欣賞著我的丑態,周圍的女生也圍住了蘇雪純,她們站在一起指責我,辱罵我,說把我送進監獄,看到我推蘇雪純了。
120 很快就來了,蘇雪純去了醫院,她的腿斷了。
13.
蘇雪純的爸爸是校長,他調查這個事的時候,學校的監控壞了。
根據幾個女生的證詞,是我把蘇雪純推下了樓。
蘇雪純是打著石膏拄著拐杖來上學的。
全班同學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們說我是因為嫉妒。
梁梓曜在隔壁班都聽說了,蘇雪純說要我退學,他急了。
他跑到我的班里,拉扯著我的校服,他語氣嚴厲地罵我: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啊,你嫉妒蘇雪純也不能去推她啊。
」
「你快點給蘇雪純道歉啊。」
「道歉啊,你聾了嗎?」
梁梓曜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個罪無可赦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