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眉眼,瞬間放大,都能數清眼睫毛。
「他都死了好久了,我們不要管他。」
我盯著他,輕咽口水:「很久嗎?還不到一年啊。」
江懸坐了回去。
「他在我這里,就是個死人。」
江懸拉著我在巴黎到處逛。
在盧浮宮人擠人,看《蒙娜麗莎》。
在杜樂麗花園喝咖啡,江懸會用法語點餐。
經過協和廣場時,我給他講路易十六和瑪麗皇后。
他堅持在國外叫我姐姐。
「姐姐,我們可是在全球最浪漫的城市,不要再提我爸了。」
我完全沒想起過江彥。
因為我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酒店帶有無邊泳池。
江懸戴著泳鏡,拉著扶桿往上爬。
「姐姐,過來啊。」
我慢慢走到池邊。
他突然抱住我,往后一倒。
砸起好大的水花。
「咳——咳,你發什麼瘋?」
我浮出水面,用力抱住他的腰,渾身都濕透了。
江懸笑著勾唇,雙手貼上我的臉,把濕發捋到耳后。
他托著我的腰,在水里游泳,把我帶到池邊。
我往后撐著手,坐上池邊,氣得用腳踢他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個泡妞的富二代,流里流氣的!」
他利落地把頭發往后捋,眼里帶著明顯笑意。
「我應該是,不知道吧。」
水下的腳踝,被他握在掌心。
我睜大眼睛,愣怔住了。
「姐姐,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江懸笑著低下頭,抬起我的腳背,去蹭他的下巴。
「你要不要更開心點?」
09
那天我是落荒而逃的。
江懸居然想泡我。
我就算對他再不好,他也不能恩將仇報吧。
而且他才十九歲,撩起人來,也太浪了。
他爸三十好幾,也沒跟他似的。
難道這就是富一代和富二代的區別嗎?
我連夜回國了。
收拾好行李箱,先搬出去再說。
江懸回來了。
他拉過行李箱,把我堵在門口。
「我猜你會拒絕我,但沒想到,你連錢都不要了。」
我只是擔心,再這麼下去,會人財兩失啊。
「我本來就沒這麼愛錢。」
江懸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扯著我的胳膊往回走。
「那你是愛什麼,才會來到我身邊?愛我爸嗎?」
江懸把我和行李都推進電梯。
他把我抵在角落里,抓著我的手,去摸他的眉眼。
「我和他長得不像嗎?你為什麼不考慮我?你喜歡他,就把我當替身,你討厭他,就用我來報復,你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你……你太小了,我和你交往,還是人嗎?」
「你都能談比你大十來歲的,不能談比你小七歲的?」
我是談過比我大十來歲的。
但那時我還在當管培生,和公司總裁談戀愛,是韓劇照進現實。
江懸的情況,則完全不同。
「或許是因為——人應該出門找對象,而不是總在家里轉悠?」
叮——電梯開了。
他拽我回了房,用腳把門關上。
江懸攥著我的手腕,往前步步靠近,逼得我往后退。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陋習?」
直到小腿撞上床沿,身形猛然不穩。
江懸伸手攬住我,向后倒在床上。
「姐姐,這都是你們大人的事,我又沒做錯什麼。」
我狠狠推開他。
「你好歹男女換位思考下!你要是我,能做出這種事嗎?」
一句話把江懸氣得離家出走了。
聽說是在夜店買醉,符合富二代的調性。
我本來不想管他,但沒過三天,他又出事了。
是夜店老板給我打的電話。
包廂里,桌面擠滿酒瓶,高低不一,五顏六色。
遍地散落的鈔票。
江懸穿著黑襯衫,解開三顆扣子,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膚。
他雙手撐著腦袋,頹然坐在沙發里。
旁邊有個打扮成熟的女人。
我真是服了。
他才十九歲啊。
真是大渣男生的小渣男。
「報警!我現在就報警,真是受夠了你,江懸!」
10
江懸抬起頭來,眼神迷離,唇線抿直。
「姐姐,你來了。」
他衣衫不整的,臉上帶著吻痕,還想跟我賣慘?
我剛拿出的手機,被那女人搶走。
「別報警啊,妹妹。我真沒對他做什麼,你開個價吧。」
她拼命跟我道歉。
我撓了撓頭,他倆劇本好像拿反了。
最后我要了五萬塊,讓那女的走人了。
「姐姐,我就值五萬塊嗎?」江懸悶頭灌酒。
「我問過老板了,就是個誤會,也沒對你做什麼。」
我坐到他身邊,奪過他手里的杯子。
他順勢倒進我懷里,下巴擱在我頸窩里。
「她欺負我了。我喝多了,她過來搭訕,對我動手動腳。」
喝醉了的江懸,表現溫順無比,說話也很直白。
「我不喜歡她。」他抬頭看我,眼睛紅紅的,「我推開她,她就兇我,還拿錢砸我。」
他越說越委屈。
「我說我剛高考完,沒跟人玩過,她說給我加錢,都加到十萬了。」
江懸說完就哭了。
哭得傷心欲絕,聲音還帶著氣憤。
「姐姐,她很有錢,你為什麼只要五萬?」
……
宿醉之后,是頭疼。
還有什麼東西,緊緊貼著我,快要窒息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撞見少年的眉眼。
我從床上坐起來,緊抱著被角,手指都在顫抖。
「我問你啊,你那個……穿衣服了嗎?」
「沒有。」
他很淡定,掀開被子下床,彎腰撿起衣服。
再去衣柜給我拿了件睡裙。
我很快套好衣服。
「江懸,五萬塊,能和解嗎?」
他靠在衣柜邊,雙手抱在胸前。
「不能。十萬我都沒答應。」
我試圖辯解:「那我們都喝醉了,也不全是我的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