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想,經過邱母的運作,這個處分記錄應該很快就會被消掉了。
那日,起初邱嘉和薛停淮認為我并沒有錄音,只是在詐他們。
可他們沒想到,我確實錄了。
我放出錄音的那一刻,他們之前所有的狡辯、所有的趾高氣揚都成了笑話。
而且,轉賬記錄、出入行蹤都能找到,只是查不查的問題。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重生一次,我第一時間買了一支錄音筆。
一旦和薛停淮或邱嘉單獨見面,就會用上。
可和我料想的不一樣,邱嘉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上學了。
包打聽陳霜告訴我,邱嘉被邱父打斷了腿,然后送出了國。
她被邱家徹底拋棄了。
有同學和邱家有生意關系,說邱嘉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弟弟的媽隨時準備上位,所以邱母才把邱嘉逼得這麼狠。
生意桌上,小學學歷的邱父常常吹噓邱嘉的成績,所以這一次事情曝光后,他才會這麼生氣,覺得邱嘉丟盡了他的臉。
而且蔣父自覺愧對蔣一愷,也把氣撒在了邱家頭上。
邱家的富貴搖搖欲墜。
平心而論,邱嘉已經夠優秀了。
也許正是這樣的成長環境,才養成了邱嘉這種偏執的性格。
我不贊成邱父,但我也無法同情邱嘉。
轉眼就到了高考那天。
六月盛景。
一半是成長,一半是匆忙。
一半是回望,一半是向往。
高考,給忙碌卻不自覺的青春,畫上了一個暫時的句號。
不是人人都是邱嘉,有好的家世。
但人人都可以盡自己所能。
很多年后,你會發現,高考已經是你所經歷的,能改變人生的相對最為公平的機會。
知識可能無法徹底改變命運,但努力過,一份對得起自己的成績單,一定會讓你比原本的軌跡更好。
走出考場,奶奶正在校門口對我揮手。
煎餅的香味,天邊的火燒云,空氣里是初夏的味道。
蔣一愷走了過來。
他和奶奶問了好。
他的口吃好了很多,而且也愿意說了。
「你還、欠我飯。」趁著奶奶不注意,他悄悄對我說。
「你請、我付錢。」他連忙又補了一句。
我吃著煎餅,笑了笑說:「好啊。」
又走了一會兒。
奶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和我們說,她看到了隔壁張奶奶,要去打個招呼。
奶奶走后,蔣一愷肉眼可見地更緊張了。
我的耐心一直很好。
終于,他似乎鼓足了勇氣。
「我想,和你,去同一個城市。」
我想起蔣一愷上輩子來不及對我說的話。
也許就是這句吧。
「好啊。」
(完)
番外:自卑小狗(上大學版)
1
蔣一愷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他的媽媽很早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媽媽走后,他血緣上的父親一點都不難過,不足一周,后媽就進門了。
就好像,蔣父早就在盼著這一天。
蔣父是入贅的,但蔣母愿意讓蔣一愷跟他姓,可他還不滿足,又將蔣家那邊的輩分「懿」字,添進了蔣一愷的名字里,說那是蔣家的榮耀和規矩。
所以,蔣一愷從小就不喜歡這個難寫的字。
很多年后,當張聞景問他,為什麼高中時候暗戀她時。
他紅著臉告訴她:「我聽力很好,我知道,只有你會叫我蔣一愷,別人都還是叫我蔣懿愷。」
沒有人在意他在作業本上、試卷上、簽到單上寫下的名字。
當然還有很多其他原因。
彼時,他說話已經很順暢了,喜歡和她「叭叭」個不停。
還因此,好幾次正起勁時,被張聞景踹下了床。
他一邊認錯,一邊又去親她。
沒過一會兒,又忍不住說她聽了會害羞的話。
張聞景一邊咬他,一邊說:「懷念你以前臉皮薄的時候。」
她想不通,他怎麼變得越來越不要臉的。
她不懂。
小狗有主人愛了,就會變得恃寵而驕。
他想起大二那年。
那時,他臉皮還很薄,被她多看幾眼就會渾身僵硬。
他只要沒課,就會去北城大學找她。
她在實驗室,他就在外頭等,也不會打電話打擾她。
有時候等到半夜,她才出來。
他假裝剛到,問她要不要去吃夜宵。
張聞景太累了,拒絕了。
他很失落,但還是乖乖走了。
但次數多了,張聞景發現了端倪。
她直接問他,是不是等很久了,是不是還沒吃飯,是不是喜歡她。
他三連否認。
但紅了的耳朵、不敢對視的眼睛、無措的手腳,都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
好在張聞景沒有拆穿他。
但她轉頭應了同實驗室男生的約。
他聽到別的同學,說張聞景和那個男生很般配,都是教授的得意門生。
那天,他躲在角落里哭得泣不成聲。
可突然間,一雙熟悉的鞋子停在了他面前。
「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2
她是沒去嗎?
他慌忙擦眼淚,可止都止不住。
他還想否認,可又覺得自己可笑。
最后,他破罐子破摔。
「可健康帥氣的、你都不喜歡,怎麼還會、喜歡結巴!」
上大學以后,也有人對她告白過,都被拒絕了。
而且,他記得高三的時候,她拒絕了校草薛停淮的告白。
雖然后來薛停淮被退學了,后來好像還沒考上大學。
但當年有傳言,張聞景暗戀過薛停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