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還是生我氣了。
我有些委屈,垂下眼睛,不肯看他。
可陳逐星一字一頓地又說道:
「就算是你想殺了那個人渣,那也該由我動手。」
「喬頌,有我擋在你前面,哪里需要你搭上自己的人生。」
我的心口又開始泛出那股酸酸漲漲的感覺。
我一向覺得陳逐星性格高冷,古板又無趣。
可我似乎錯了。
他的全部耐心和熱忱,分明早就都在我這里了。
那個人就站在原地,捧著隱忍熾熱的愛意,等了我好久,只等我一個回頭。
他的懷抱也溫暖,熨帖到我快要落淚。
我忍著淚意,小聲說:
「陳逐星,那天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現在我還有機會重新回答嗎?」
我看到陳逐星好看的眉眼一滯。
雖然現在的我,肯定很狼狽,也不太好看。
但我還是很想告訴他:
「陳逐星,我也愛你。」
幸好,那天我遇見的人是你。
我愛的人、和我比肩而立的人,一定要是陳逐星才行。
——這一生長長漫漫,過客無數,我會遇見很多很多的人。
而我想要的,只有那一顆星。
13
喬義山被正式判決的那天,新聞再次轟動整個南城。
那段時間,陳逐星忙著收回喬頌的那家公司,甚至連這個消息,都是秘書告訴他的。
等他回到家里,卻被阿姨告知:
「太太說了,今晚不用等她,她可能不回來了。」
可能?
陳逐星琢磨著這兩個字,既然只是可能,那他還是等等。
畢竟,喬頌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從陳逐星第一次見到喬頌那時候,他就這樣覺得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其實比喬頌想得還要早。
某天下課,在教學樓轉角,陳逐星見到自己實驗室的學弟表白被拒。
男孩子臉上充斥著尷尬的神情,而對面的女孩子穿著高領白毛衣,一頭柔軟的亞麻色卷發披在肩頭。
她站在雪色里,眉眼驕傲,美艷動人。
學弟表白的對象叫喬頌。
那個女孩子精致的嘴唇一開一合:
「抱歉,雖然你表白了這麼多次,但我實在是記不住你的名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我就直說了,我對你不太感興趣。
「不過,花很漂亮,我收下了,謝謝。」
可后來她路過陳逐星的時候,他卻看見她捏著鼻子,將那束花塞進了垃圾桶。
那帶著孩子氣的忿忿,反而吸引了陳逐星的注意。
「一點都不會選花,我最討厭的就是滿天星了。」
「這種淪為陪襯的破花,哪里配得上我啊。」
明明就是不喜歡,可仍然口是心非。
或許,這才是喬頌。
后來,這個女孩子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專業課,他的實驗室,以至于他們課題組的團建都會有她的身影。
喬頌會不經意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后揮揮手,笑容明媚:
「陳逐星,早上好。」
她從來不叫他學長,更喜歡直呼他全名。
本以為是個跨專業的學生,結果她什麼都做得很優秀,不僅能在他們專業名列前茅,聽說在外面還自己經營著公司,同時還很會畫畫。
仿佛就沒什麼是她不會的。
陳逐星想,別人總說他優秀,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第一名。
但喬頌在他心里,或許更符合那個定義。
就是這樣的人,用不疾不徐的腳步追趕在他身后,一點一點吸引著他。
分到一個實驗組之后,喬頌不喜歡早起,每次到實驗室都會先睡上一會兒。
陳逐星就耐心地捧著本書,在她旁邊靜靜坐著看,等她睡醒。
有時候上午的陽光太刺眼,他就會調整自己的椅子,擋住投在她臉上的光,下意識地想要讓她睡得更舒服點。
后來在醫院里,喬頌張揚高調的表白驚呆病房里所有的人。
只有陳逐星自己知道,他狂跳而又欣喜的心。
原來她的故意接近,和他的暗中著迷,撞了個滿懷。
不過,即使是這樣,陳逐星也沒有立刻作出回應。
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變得更優秀,這樣才能配得上她。
孟琛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開著超跑,停在陳逐星的面前,滿臉的不屑。
「喬頌怎麼會看上你。
「全身上下一個名牌都沒有,不過就是個窮鬼。
「你以為自己很特別嗎?喬頌和誰都只是玩玩,你別當真。
「對了,她在床上的樣子是不是很美?」
孟琛說到最后,陳逐星的笑容垮在嘴角。
他從不在意她談過幾個男朋友,但這種下流又惡臭的話,太過刺耳。
陳逐星只為喬頌感到不值。
那天他把孟琛打了一頓。
他甚至很沖動地放出狠話,告訴孟琛以后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不然,他見一次打一次。
這件事,陳逐星從未對喬頌提起過。
他不想把她置于任何不舒服的境地里。
畢業后,陳逐星白手起家,因為聰明能干,運氣又足夠好,終于搭起屬于自己的團隊。
齊晚晚加入公司的時候,還跟他表了白。
「我知道你把我當妹妹,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逐星,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陳逐星說得很清楚: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把你當妹妹,也沒有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