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可能太需要一個理由,而許冰清又經常跑來看他,我不得不下了這樣一個結論,就是周君遠在潛意識里并不愿意和他的前女友分手,或者,他們當年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不甘心,他想倒回去重新開始,而我在他的腦海里,作為擋路的妻子,只能被刪除。
后來我曾詳細地打聽過他們兩人的關系,他們曾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年齡只差了一歲,大學的時候曾經交往過一陣,但在畢業后便分開了,據說是因為踏進娛樂圈的許冰清和別的男人傳了緋聞,惹得周君遠不快,兩人多次為這種事情爭吵,最后鬧到了分手的地步。
前幾年許冰清在圈子里找了個男友,而周君遠也經人介紹認識了我。
也許周君遠找我,是因為許冰清有了男友,他不是因為我而選擇了結婚,他只是在那段時間里隨便地選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湊巧是我。
可我不相信我們當初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時光是假的,我更不能像他一樣,說忘記就忘記,他給我的三年多美好的記憶,我不舍得忘,我更不愿意就這樣和他分開。
在周君遠出院后的某一天,他曾問我的意見,他說:“曼柔,我們要不要考慮分開一下?”
那時我們坐在一家餐廳里,大把的陽光從玻璃窗里照進來,照在我們的身上。他微微瞇著眼睛,不知是因為陽光,還是擔心我會拒絕。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不愿意。”
他嘆氣,想試圖勸我,他說:“我已經不記得你了。
”
“我不愿意。”我又重復一遍,我抬起頭,我知道我的眼圈紅了,我希望他不要再說下去。
他終于不再言語,只是怔怔地看著我。
他已經不再喜歡我,他心里排斥我,我和他講以前的事情,他會聽,但是漫不經心。我給他看我們曾經拍過的照片,他皺著眉頭說:“我原來這樣傻嗎?”
我抬頭看他,他垂頭,卷翹的睫毛擋著他的眼睛,隔在以前我定然會忍不住去親親他,可是現在我不能,我只能傻傻地看著他。
照片是我們爬山的時候照的,在半山腰上,我累壞了,不想再往上走,他便在我身邊催促,他說:“余曼柔加把勁,馬上就要到頂了。”
我搖頭,連話都說不利索,我說:“除非你背我,不然我是不會再爬了。”
他無奈地笑,走到我身邊來,手在我頭發上摸一摸,然后半蹲在我前面。
我愣了愣,說:“還真背啊?”
他說:“既然來了,總要上去看看。”
他手里拿著背包,衣服,本就已經夠辛苦,但他還肯背我,那時我真覺得自己像個被寵著的公主,我趴在他的背上,拿著手機拍照:“阿遠,看鏡頭。”
他抬頭,帶著一臉錯愕,就是這一瞬間我按下快門。
那張照片拍完后我便從他的身上下來了,他不解,問我:“不是要我背嗎?”
我搖頭,我才舍不得他辛苦。
我用這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秀了一波恩愛,然后笑著回道:“誰要你背?我又不是沒腳。”
我往前走,他在后邊笑。
他對我的好不是假的,對我的寵愛也不是假的,他怎麼可能不愛我呢?
3
這一年我和周君遠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卻過著像合租一樣的生活,外人以為我們是夫妻,可我們從不一起出門,也從不一起逛街,連外出吃飯都是個人去吃個人的,當然,我們也不像平常的夫妻同睡一張床。
但其實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是睡在一起的。
他出院后,我把我們二人的結婚證拿出來給他看,他眼神復雜地看我,但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那時我是有別的想法——就算他不記得我了,我可以和他重新開始,我可以讓他重新愛上我。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更忘記了夾在我們兩人之間的許冰清。
他從心底不肯接受我。
我記得是在一個雨夜,我被雷聲驚醒,窗外電閃雷鳴,我有些害怕,朝著周君遠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