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畫架早已備好,顏料也一應俱全,只是許星塵到了才知道。
他要畫的不是單純的肖像,而是一幅雙人像。
畫上的女主人公是我,另一個是個男人。
我用最狠心極致的方法拒絕他。
當著他的面,和另一個男人癡纏,然后逼著他作為這一幕的如實記錄者。
外面暖陽高照,進到屋內卻柔了幾分。
縱然想氣跑許星塵,我還是忍不住承認,他對我的誘惑。
明明只穿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米色襯衫,領口上的扣子被遺漏一顆,那樣松垮的露在外面。
一顆淡紅色的小痣像是跳躍般,入了我的眼。
看上去,比床上半果的男人惹眼萬分。
我挑起他下巴,一字一頓,說得清晰:
「許星塵,你非要喜歡我。
「那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
說罷,我對床上的男人勾勾手,他識趣過來,配合著我的動作。
許星塵就在那里看著。
看著我和另一個男人親吻。
他沒有走,就坐在那里,安安分分、有條不紊地拿起顏料板。
下筆之前還跟我用手語比劃:
「你的樣子,很美。
「無論什麼時候都很美。
「最后的成果你一定會滿意。」
我笑了。
小啞巴還是天真,不懂靠近我的后果。
一股惡趣味升起,我決定戳破他的天真。
「那這樣呢?你也會無動于衷嗎?」
我當著許星塵的面,把男人推到床上。
衣服掉落的同時,我用余光觀察許星塵。
他目光灼灼,盯著我,眼中的純凈卻一如既往。
這種純凈讓我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事后,我不耐地趕走男人,又當著許星塵的面點了一只女士香煙。
光是這樣還不夠。
我這樣想著,便起身來到正在為畫稿收尾的許星塵旁邊,和他四目相對。
然后輕輕吐了一口霧氣。
淡白色的煙霧裊裊而出,籠罩在許星塵身上,熏得他一怔。
」小呆瓜。「
我沒看那幅畫,直接將人推到身后的大床上。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味道。
那是激情未退的味道。
我還是我,床是那張床,只是眼前又換了個男人。
「許星塵,免費送了你一場戲。
「感覺怎麼樣?」
他看向我的眼神沒變,跟我比劃:
「你很美,情動的時候更美。」
他的畫和他的人一樣純粹。
純粹到一眼看去,看到的不是男歡女愛,而是我的藝術寫真。
「擦!」
我沒忍住罵了一句。
」那你喜歡我嗎?「
如果許星塵有一刻猶豫,我絕對不會讓他好好走出去。
他沒說話。
哦,我忘了,他說不了話。
靠,他耳朵紅了。
此刻,我覺得,我要是再不出手,那就是心理變態了。
理所當然,許星塵成了我的溫柔鄉。
6集團的大小事務繁重,忙得我抽不出身。
好在許星塵一直陪在我身邊。
閑暇之余,他還會幫我用中藥調養身體,讓我清淡飲食。
嘖,他不懂,吃肉有多快樂。
等我想起于薇薇的時候,她已經在周家呆了大半個月。
這半個月,她也沒閑著。
從銀行卡上一筆接一筆的花銷就能看見,她吃穿用度都緊著高檔貨來。
老頭也由著她。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會說這彌補這麼多年來對她們母女的虧欠。
我無所謂。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明年的分紅還有得扣。
人有時候就是賤的慌,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不理會于薇薇,她還當真以為我怕了她。
餐桌吃飯時,她吃到一半,嚶嚶哭了起來。
她那個長相,哭起來對大男人的殺傷力巨大。
老頭見狀,忙放下碗筷,柔聲問她:
「閨女,哪里吃得不好,哭什麼?」
于薇薇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弱弱道:
「看到今天餐桌上的海鮮粥,我想媽媽了。
「她還沒吃過這麼新鮮的海鮮。」
我咽下最后一口海鮮粥,夸道:
「眼光不錯,這海鮮是凌晨打上來的,搭了三個小時的飛機,空運到這兒。
更何況有吳媽的手藝加持,想不好吃都難。
要不是星塵想吃這口,別說是你了,就連老頭想要,都困難!」
老頭聞言,怒瞪了我一眼。
許星塵看了我一眼,用手語跟我比劃:
「下次不要。太費力了。」
我看著他,笑道:
「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哪里有麻不麻煩呢?」
不出意外,許星塵的耳尖又紅了。
我就喜歡看他這樣。
看得正開心時,于薇薇又開始說那令人掃興的話:
「對不起姐姐,我只是太想媽媽了。」
說完,她抓著老頭的衣袖,問他:
「爸爸,媽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呢~」
其中的話外音再簡單不過。
這是想把她親媽接到周家,名正言順地成為周夫人。
老頭被于薇薇那雙霧蒙蒙的眼睛一看,不免晃了心神,看那表情,似乎回憶起當年兩個人情意綿綿的事情。
于薇薇見此,當即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我捏捏許星塵的手,讓他先上樓。
待看到許星塵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后,我兩手撐在餐桌上,笑著看向老頭:
「您的意思是?」
「明珠,你知道,爸老了,年歲大了,公司也都交給你了,身邊就少個知冷知熱的人……」
「我同意了。」
「我和你……」周生說到一半,突然抬起頭,眸中滿是錯愕,「什麼?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