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拉許星塵的手,讓他稍稍低下頭,讓我靠得舒服些。
「許星塵,你說那蠢貨怎麼想得?
東西又不是老頭子的,和他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許星塵是個小啞巴,沒辦法回應我,只是嘆了口氣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害怕我吃老頭的醋,怕我會嫉妒老頭對于薇薇的父愛。
但是,怎麼可能?
眼看著于薇薇喚醒了老頭的愛女之心,他板著臉,搬出老古董的一套。
「薇薇還是個孩子,你一個當姐姐的,讓讓她怎麼了?
都是一家人,事情鬧大了,也不好讓人看熱鬧。
明珠,別鬧了……」
我效仿著老頭的語氣,靠在許星塵身上,說這些被大人常掛在嘴邊的俗腔濫調。
老頭也不出我所料,用這種該死的大家長語氣教育我,用那種沒所謂的親情綁架我。
可惜,他搞錯一件事兒。
道德綁架的前提是對方要有道德。
而我,只是一個道德刺客。
我給面子地對他鼓鼓掌,把手里的瓷盞交給他:
「俗話說的好,父債子償,反過來也一樣。
」既然你們父女關系那麼和睦。
「這一千萬,就從你今年的公司分紅上扣好了。
」錢嘛~東扣扣,西扣扣,扣完今年的,還有明年的。
「實在不行,我讓紅姨給你找找生意。
」她那邊還有人比較吃老臘肉款型。
「日薪兩萬,SHUI 后價,不打折~」
老頭自然聽懂了我話中的邏輯重音。
原本還一臉慈祥,現在被我這麼一氣,干脆破口大罵。
方才和于薇薇是相親相愛親子檔,現在直接賞了她一巴掌。
「擦!你說你沒事,招她干什麼?」
嚯,那聲音聽著可比我天青瓷摔到地上的聲音還響。
于薇薇被這麼一打,遲鈍地僵在原地,臉上的不可置信快要溢出來。
嘖,她傻了。
「嘶~」
圍觀眾人見此,唇邊的涼氣似乎更冷了些。
從前他們以為,周家的大權在千金周明珠手里只是一句玩笑。
但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
一時間,我能感受到投向我時分外火熱的眼神,就好像狼群出現了大肥肉。
「看我干什麼?
」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生日會,帥哥美女在旁,還不嗨起來!」
說完,我拉著許星塵的手一路跑上二樓。
只是通往二樓的路,突然多了兩個絆腳石。
「楚逸飛?江湛,你倆擋在這里干什麼?」
我向前一步,擋在許星塵面前。
只是這動作像是激怒了面前的人。
兩人分居兩側,楚逸飛拉住我左手,大罵:「渣女!」
江湛扯住我右手,痛呼:「喜新厭舊!」
樓梯口的陸晉點了根煙,眼神在我身上掃量,輕哼道:
「大小姐,當真是——艷福不淺~」
我回頭,就看見許星塵泛紅的眼尾。
哦豁,玩崩了。
2只是沒等我動作,楚逸飛先和江湛吵了起來。
江湛靠著一部《故夢》飛升影帝,最近風頭正盛。
俗話講,紅氣養人,愈發襯得他矜貴冷傲。
方才在那里一站,比楚逸飛這個騷包更像豪門。
楚逸飛本就對他不滿,現在看到他同自己一樣,扯著周明珠的手,心中怒火更勝,罵道:
「一個靠出賣長相的戲子,也配和爺爭?
」別以為得個破影帝就了不起了,星悅能捧你上天,爺就能把你踩到地底!」
楚家勢大,是豪門中的豪門。
楚逸飛這個豪門闊少又是三代獨苗,口無遮攔起來誰都攔不住。
他說完,我便感覺到右邊的胳膊一輕。
待我望去,入目可見的就是那張稍顯頹然的臉。
不得不說,即便被人如此羞辱,江湛的表面也沒有分毫失禮。
再看一旁的楚逸飛,昂著下巴看我,眉目間的張揚得意熏得人頭疼。
要不是聽到他剛才那番話,我還以為他打了什麼勝仗。
我掙開楚逸飛的手,瞪了他一眼。
「可以啊,楚大少,現在都學會拿事業威脅人了。」
楚逸飛摸了摸鼻子,像沒聽懂我說話一般,又向前挺了挺胸脯。
「那是。」
「滾蛋吧你——你也不看看,就你們星悅那要臉蛋靠科技,要業務總日地,三天兩頭發律師函的基本盤,還能出來一個影帝?
「我要是你,我就燒香拜佛,求著江湛事業長虹,供著他,寵著他……」
江湛原本微垂著頭,現在聽我這麼一說,耳朵上竟然染上幾分酡紅。
我見他這般,也不客氣,直接勾著他脖子,將人拉到我身前,輕聲耳語。
光影交映間,我倆這模樣,落在外人眼里,便是郎才女貌,說不出的般配絕倫。
3江湛平生最討厭玫瑰香氣。
爛大街的味道在他看來庸俗無比,偏偏招女生喜歡。
他曾在這個味道中滾過一天,強忍著惡心和頭暈,最后得來了人生的第一份資源。
此后,他也患上了頭痛的毛病。
好在他踏實肯進,沒用一年時間,就從那個團體中抽出身,成了一名演員。
之后也不用聞那個讓人干嘔的味道。
讓他意外的是,周明珠今天居然噴了玫瑰味的香水。
熟悉的味道讓他想到那段過往,他幾乎是強忍著惡心和眼前的女人虛與委蛇。
他沒有楚逸飛的家世和人脈。
想要往上爬,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討好的機會。
為此,他已經努力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