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愛我。」
......
「你只是拿我當研究對象。」
......
「還有那個合約,根本就是欺負人。」
我忍不住了,「可是那個合約,你不是也同意了麼?」
李子期沉默了。
畫面非常詭異,我在和一個醉鬼講道理。
我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他。
「李子期你戀愛腦吧?你這樣不會影響工作麼?」
李子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他看了看我,手不自覺的用力。
「可是今天周末,不上班。」
......還挺有邏輯。
我不清楚李子期的酒量,也從來沒見過他喝醉。
去接他的時候,我看著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子,順口問了一句,「李子期這是喝了多少?」
宋津看了看我懷里一灘爛泥的李子期,又看了看李子期死死拽著我的手,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喝醉的人沒什麼理智可言,我決定等他醒了再跟他理論。
把他安置好以后,我離開了。
走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李子期空空如也的屋子,喝多了半夜會口渴,我只好拎了自家的水果回去。
順便回去給他燒一壺熱水,省的這個酒鬼半夜渴成撒哈拉大沙漠。
擰開門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光亮襲面而來。
剛才還醉的站不住的人此刻正站在客廳里,拿著一瓶礦泉水狂飲,瞥到我的那只眼睛里,眼神一片清明。
見我進來,李子期愣住了,他錯愕的拿開水瓶,來不及吞咽的水珠順著他脖頸流下,滑進睡衣里。
我上下掃視了一眼,就這一會兒工夫,睡衣都換好了。
小兔崽子給我裝醉。
李子期尷尬的抿了抿唇角,試圖解釋:「我......睡了一覺......感覺.......好像酒醒了。
」
我扯了扯嘴角,把水果往他懷里一扔:「挺快啊,下次喝醉了直接睡大馬路吧,省的我麻煩了。」
我轉身就要走,李子期眼疾手快的沖過來拉住我。
他伸手關上了門,厚重的大門被他用力一推,「砰」的一聲震的我耳朵發麻。
我下意識瑟縮一下,李子期趁機跟上來,單手禁錮住我。
「想干嘛?」我抬頭瞪他。
他低頭看著我的眼睛,表情有點委屈,像一只被欺負的小狗。
我突然想起方才送他到臥室的時候,他桌上攤開的那本書。
是一本詩集,攤開的那頁剛好是蘇軾的《惠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光靠想象有什麼用,甜不甜的,還得自己試試才知道。
思及此,我眼神軟下來。
還沒等說什麼,眼前便一黑。
李子期干燥的手掌覆在我眼上,遮蔽了我所有的視線。
我敏感的動了動耳朵,感覺到他越來越近的氣息。
下一秒,有個什麼東西親了上來。
帶著一句悶悶的話:「別這麼看著我。」
13.
我和李子期坐在他家沙發上,場面很尷尬。
我以為一親泯恩仇。
可是當我問他為什麼要裝醉,為什麼不理我的時候,他又生氣了。
「趙清,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一頭霧水,剛要反駁。
「你不同意復合,你只是讓我幫你找感覺。」
我沉默了,這確實是我前幾天干的事。
「你也不關心我,我跟你說我生病了你也沒反應。」
我皺眉,小聲反駁,「你發在評論區,我怎麼會知道那是你?」
「趙清,你好像不愛我,你只愛你自己。」
李子期讓我好好想想,客氣的把我請出去了。
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梁昀家。
「你說,李子期是不是更年期了?」
梁昀張口把瓜子皮吐出來,「怎麼說?」
「明明前幾天還對我百依百順的,一去外地就跟我翻臉,先是因為我忘記紀念日跟我生氣,再是因為我拿他就地取材生氣,現在說我不關心他不喜歡他,把我趕出來了。」
我氣得不行,「他發在評論區,我怎麼知道是他!懷疑我還裝什麼醉,還親了我一口!」
梁昀拍拍我的手,跟拍小孩一樣,「男人心,海底針。」
手機被我丟在一邊,頁面上剛好是我和李子期前幾天的聊天記錄。
梁昀掃過一眼,突然想起什麼,「上次不是一句話就哄好了麼?」
我點點頭,「對啊,上次一句話就哄好了,這次我哄好幾天了,屁用沒有。」
「你確定之前他對你百依百順?」
我遲疑了。
好像也不是。
他經常跟我作對,偶爾搞出個曖昧氛圍,又立馬自己打破。
電光火石一瞬間,我好像想通了。
我緩緩轉頭,對上了梁昀的視線。
「我想到了一個離譜的理由。」我說。
「我也想到了。」梁昀說。
我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想要的東西。
他生氣生的太突然,我沒做好準備,一下子被擊懵了。
現在細細回想,李子期根本不是會憋著的人,他生氣了就會直接嘲諷我,我們倆你來我往的斗上幾個回合,事情就說開了。
我從他身上取材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以前還臭屁的要我給他一個署名。
他把留言發在評論區,鬼才知道那是他。
他根本不是真的生氣,也不是真的要我思考是不是喜歡他。
他就是故意跟我鬧別扭,好讓我哄他。
我就知道,李子期不會這麼乖,他怎麼會輕易就落入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