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隔了幾天,他又上門找沈孝賠禮,說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要去把宋鵲追回來,被我們直接甩了個閉門羹。
這之后,我帶沈孝回家見了父母,算是確定了關系。他沒有再提立即結婚的事,而是時不時往那個攻略文件夾里加點東西,我前兩天看了一眼,已經 1.1 個 G 了。
好絕一男人。
終于,冬季來臨前,我們再次確定了一個海潛地點。
此刻,沈孝躺在我的小沙發上,身上穿著同款小新褲衩,正給我轉發一張張酒店套房照:「看看,你喜歡哪一家?」
「隨便啊,你挑就行。」
「行,定兩個房?」
「一個就夠了。」
空氣陷入一陣安靜,沈孝忽然從沙發上坐起身,一對淡色的瞳孔含情脈脈看我:「你真的愿意?」
對上他火辣辣的眼神,我摸摸鼻子:「你又不是沒睡過沙發..........」
「主要為了省錢嘛。」
沈孝:「...........」
(三十五)
十一月,我們來到海南的分界洲島,這時候算是淡季,因此游人并不多,沈孝先下了回海,之后濕漉漉地游回岸邊,我們婉拒了陪伴服務,由他親自帶著我下海。
今日的海,無流,微浪。
金灘一氣十里,浩浩蕩蕩地往天涯海角奔去。天藍透了,陽光毫無遮攔地鋪陳在海面上,海浪推攘著,前赴后繼,像無數金鱗的大魚在翻滾。
這景色已超越了想象的極致。
沈孝駕船,而我搖搖擺擺地站在快艇中央,長發飄飄,裙尾飛揚,盡情釋放自己的美麗是讓人愉悅的,我自覺心情從未如此舒暢,甚至為此感到幸福。
再看船上,男人一身潛水衣坐在船頭,低頭望著海下的某個方向,表情堪稱嚴肅。
「我們待會先浮潛,你感覺準備好了,我們再深潛,ok 嗎?」
我朝他比了個肯定的手勢。
接下來我鉆進船艙換了潛水服,接著嘴里咬著氧氣管,先伏在他背上適應了一陣子,
「怕嗎?」
「不怕。」
「好,我開始咯。」
這片海很清澈,下到五米就能看到一片片熱帶魚群,金色紗翼般從眼前快速拂過,再往下十米,耳膜開始刺痛,實際上,這里的開放水域建議深度是 18 米,只是初級深潛水平,
我仍然緊張不已,忍不住抓緊沈孝的手臂,他朝我投過安撫的一瞥,指給我看前面一個方向。
穿過幾叢高大的軟珊瑚群,前方忽然出現了許多石雕像,有站立的、坐臥的、深眠的.........
我仿佛誤入了一個存在于海底的佛國,與這些千姿百態的佛像一同在海底暢游,耳膜刺耳的鳴聲也好了很多。
我忽然就明白了,為何沈孝偏愛獨自潛入深海。
當我窺探著面前這個全新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忽然改變了,就像是突破了之前的界限,刷新了我新的生命地圖,甚至想明白了一些困惑許久的問題。
我人生第一次叛逆,是選擇周澍。
第二次叛逆,是選擇沈孝。
事實上,每一次我都像奔赴這片深邃的海一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青春而已,何必后悔。
忽地,有人在我身后輕推了一下,我隨即被一股水流戴著,游弋到了林立的佛像中間。
那其中最高大最完整的 C 位佛像,雙手卻捧著一枚巨大的珍珠貝,我眼尖地看到上有個晶瑩剔透的小東西,正在水草的纏繞間熠熠發亮。
咦?
一枚..........鉆戒?
(三十六)
上岸后,我把戒指拿給沈孝看,對方一頭濕發坐在沙灘上,正忙忙碌碌地給芒果汁加冰,連濃長的睫毛上都掛著水滴。
我朝他展示手心:「看,撿到一個戒指。」
孰料他看都不看,只淡淡一掀眼皮:「你想好了?戴上就不能摘了。」
「為什麼要摘?這我撿的。」
「..........」
沈孝盯了我一眼,穿回了潛水服,一個猛子就扎回了海里。
嘖嘖。
這回他很快就上了岸,將那個臟兮兮的珍珠貝拿給我看,并給我展示他手機上的購買鏈接,神情淡定:「怎麼樣,儀式感夠了嗎?」
「............還行。」
見我輕扯唇角,他才明白自己中計了,眉眼處頓時漫開紅霞。
「哼,不想給我名分就直說。」
而我難以抑制自己翻涌的心潮,只能望著他微紅的眼皮誠實地剖白心跡:「知道嗎,你的樣子,比沙灘上粉紅色的天空更迷人。」
「你...........」
欲語還休,他忽然轉開了臉,薄如宣紙的眼皮緊閉著,似乎在無措地顫動,而我已經靜靜地靠了過去,靠在他寬厚的肩上休憩。
就這樣,我們看了一會漫天舒卷的晚霞。
正在氛圍佳好的時候,頭頂的沈孝忽然哼了一聲,口吻幽涼:「其實,我一直有個愿望..........」
「什麼愿望?」
「和你換上情頭。」
「............」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介意。」
「哼。」
這之后,沈孝沒有再說話,我們靠在一起,很快在溫熱的海風中昏昏欲睡。
這時我在他肩頭,莫名來了靈感:「要是以后遇上麻煩了,是不是就可以等我的律師來處理?」
身邊人一笑,莫名地高傲又可愛。
「對你,我永久授權。」
(全文完)
來源:知乎 作者:澤殷z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