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我滿腦子都在想一句話:這到底是什麼爛俗劇情?
路邊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響,有一兩片禁不住折騰,脫離組織,轉圈似的轉啊轉,最終落地上。
要降溫了。
*
俞晴給我發了條短信想約見面。
她頭一次主動找我,語氣帶了點兒懇求。
地點是在一家餐廳,我剛坐下,她就開口:「伏月,這是我第一次求你。」
我短促地挑了下眉,拉開椅子坐,示意她接著講。
她長話短說,描述的情況和井拓舟一致,公司瀕臨破產,希望我哥能幫忙。
我將她的話咀嚼了一會兒,笑:「俞晴,我實在不理解你的理直氣壯,佑紀集團和你家公司從來沒合作過,也沒在你們那獲取過利益。我不知道你們現在遭遇了什麼需要求助,但怎麼著,也求不到我這里來。」
俞晴重重呼吸了一下,似乎忍著脾氣的,說:「那我為之前的事向你道個歉。」
「不用,我沒放在心上。其他沒話了?那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她揚聲叫住我,再抬眼時,眼睛通紅:「伏月,你就不能幫我一次?」
這副語氣,倒像是我不幫她我罪該萬死一樣。
腦子里霎時劃過一些猜測,我微微側頭問:「井拓舟做的?」
俞晴一聽,頹廢往后一癱,表情不可抑制的浮出幾分恐懼。
我真猜對了,是井拓舟搞的她。
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也懶得猜。
我在公司樓下遇到了個男生,他站在門口往里面張望,看起來有些拘謹。
我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背:「你好,找誰?」
對方猛地回頭,愣了兩秒,喜道:「伏姐姐。」
我瞇著眼認了認,想起來了,「李易?」
李易抿唇微笑,點點頭:「伏姐姐,我,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
我忍不住笑:「怎麼了?」
他有些害羞,悶了半天,說:「今天是我生日,我想邀請你去參加。」
我啊了一聲:「這個沒必要了吧?」
「伏月姐。」李易一臉緊張的樣,「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來,然后……我也有話想和你說。」
我循循善誘著他:「在這里也是可以說的。」
他卻很堅決的搖著頭,「在這里不能說。」
「…………」
我很輕的嘆口氣,答應了:「行,什麼時候到,我在公司還有事。」
「晚上八點!能加個微信嗎,到時候我方便發地址給你。」
我拿出手機翻出了二維碼遞過去。
人走后,有同事路過,嘖嘖道:「小月桃花不錯啊,人男生看起來很喜歡你誒。」
「別瞎說了。」我拿著文件進了公司。
李易的生日聚會是在他家辦,大人不在,一堆同齡的同學,氣氛嗨到不行。
我進屋后,有一陣的沉默,險些讓我懷疑是自己破壞了氣氛。
李易頭戴著生日帽,在 c 位揚著嘴角看我。
我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全程都是坐旁邊看,李易好幾次想往我這走,都被朋友拖著去整蠱。
年輕真好,我不自覺總結出這句話。
其實我和李易也不熟,頂多就是玩過一次游戲的牌友關系,可他倒把我記得清楚,我忍不下心來拒絕。
這場聚會鬧到十二點才結束,我中途被氣氛烘托著喝了兩口酒,這會兒,頭有些昏沉。
李易關切道:「姐姐,我送你回家吧?」
我揮揮手,走到路邊打算攔車,卻一個趔趄差點兒摔了,李易及時扶住我。
「我幫你打車。」
我點點頭,卻聽一陣喇叭聲,扶著我的那只手力道突然緊了點。
前方響起一道輕笑聲,磁性好聽,如同夜中鬼魅。
「是你啊。」聲音懶洋洋的。
我抬起頭,井拓舟背著車燈,個子高挑,他嘴里咬著根煙,一只手揣褲兜,往這走。
李易想扶著我后退:「你要干嘛?」
喂,能不能別整得跟恐怖電影似的。
我還沒來及說話,就被井拓舟伸手撈了過去,男人和男孩的力道之差一下就顯了出來。
井拓舟笑得吊兒郎當的:「回去睡覺吧小朋友。」
李易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半天就是憋不出話來,他估計還挺怕井拓舟的。
井拓舟彎腰手抄我膝蓋一抱,轉身,李易又在身后叫住他。
「井拓舟,我喜歡伏月姐。」
井拓舟吐了一口薄煙,嗤:「關我屁事。」
然后抱著我往馬路對面走。
到車前,他停下來垂眼看我,我也睜著眼和他對視。
「你到底醉沒醉?」
我點頭:「有點,但還清醒著。」
他把我放進了副座,而后回到主駕駛,傾身過來給我系安全帶。
我安靜看了他兩秒,抬手抽走他嘴里的煙,往窗外一甩。
井拓舟有點懵:「嗯?」
我表情懨懨的:「難聞。」
「嘖,你現在挺放肆的。」他撐著身子看我,看了好一會兒,又垂下眼給我系好。
我頭暈,沒什麼心情說話,就這樣癱著,眼神落窗外。
風勁不小,我的頭發被風吹亂,張牙舞爪的,好幾根直接豎起來。
車窗緩緩升起,一下子靜謐下來。
「伏月。」
井拓舟突然喊了我一聲。
我扭頭看他,他盯著前邊,語氣帶了點嚴肅的味:「以后還是別喝酒。」
確實,我長教訓了,酒這玩意,一點也不好喝。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井拓舟別過頭來看我,我也不躲著,就這樣和他對視。
大半天,忍不住蹙眉:「什麼意思?」
「想親你的意思。」他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流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