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降下來,隔著一道雨簾,一只手伸出將煙露出個頭,那抹猩紅被雨水澆滅,他言簡意賅:「上車,我送。」
現在這個時間點讓我沒法客套,扶著趙婭自覺進了后座。
井拓舟右耳掛了只藍牙耳機,似乎在和人打電話,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哼笑了兩聲:「行,等會來接你。」
話落,扭頭問我:「地址在哪?」
我微微坐正,報出地名。
聞言,井拓舟挑了下眉,然后借后視鏡掃了我一眼,漫不經心道:「別那麼拘謹,我不會吃人。」
「………」
我沒吭聲。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雨依舊沒停,我看一眼窗外,又遲疑的看一眼前邊人。
井拓舟察覺到我的視線了,他手搭方向盤,笑一聲:「什麼啊,我沒傘。」
我無聲嘆口氣,扶著趙婭準備下車,井拓舟掀著眼皮看,我似乎聽到他跟著嘆了口氣,人就推了車門下車。
一邊往我這邊走一邊脫了外套,他渾身濕得很快,外套往我手里一扔,將趙婭輕輕一抱。
扭頭問:「不介意吧?」
我有些懵,訥訥點頭:「沒關系。」
他嗯一聲,沖我懷里的衣服努努嘴:「擋雨的。」
說完,人就往小區里走,我反應遲鈍的舉起衣服跟上去。
這衣服看料子挺貴的,我和井拓舟也不是很熟的關系,拿人家衣服擋雨,總歸還是很不好意思。
心里有一個聲音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還不是拿來擋了!
……好吧。
進了電梯以后,我就發現不對勁了,井拓舟對路線很熟悉。
估計察覺到我的疑惑,他摁了電梯健,懶洋洋道:「我也住這的。」
「………」
6。
「不過也就當個擺設。」他接著說,「幾乎不住,今天這是第二次回來。
」
「………」
6。
電梯到了五樓停下,剛出去,我就看到家門口站著個人。
是孟鶴。
我愣了一下,不自覺停住腳步。
他聞聲回頭,蹙眉掃了一圈,注意到一旁的井拓舟后,臉色黑下來,語氣冷凝:「你可真棒啊伏月,這麼快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我聽得皺眉:「你什麼意思?」
孟鶴臉色極差的走過來,似乎想震懾一下井拓舟,奈何身高差距,氣場也輸了一大截,只得看向我,似乎要將我的臉戳出個洞:「他是誰?」
我揉揉眉心,沒什麼耐性:「現在很晚了,我沒時間跟你扯,孟鶴,之前就說好了,今后各走各的。」
聽了我的話,孟鶴態度又軟和下來:「伏月,我今天來是想和說清楚…」
話才開了個頭,就被井拓舟抱著趙婭撞斷語氣,他惱羞成怒:「你撞我干什麼?」
井拓舟跟沒聽見似的,淡淡注視我:「開門,手酸。」
我連忙翻鑰匙去開門。
孟鶴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難看,「伏月,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聊啊。」井拓舟撇頭看他,語氣懶散又攻擊力十足:「孤男寡女,你想聊什麼?」
不知道是被戳中心思還是什麼,孟鶴氣急:「你!」
井拓舟勾唇笑,像要特意氣他,故意往我旁邊湊,彎身和我拉進距離,曖昧耳語:「前男友?姑娘你長得挺漂亮,眼光不行啊。」
我打開門,聽他的話,想起這人談了十幾任女朋友,眼底帶著挑釁,淡淡回嘴一句:「你也不賴。」
井拓舟:「?」
2.
下一秒,井拓舟就擠著我進了屋,順道一腳關了門。
沒管門外氣急敗壞的孟鶴。
他將趙婭輕放在沙發上,直起身后輕呼了口氣,問:「給口水喝麼?」
我很自覺的接了一杯遞過去。
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我拿出來看。
孟鶴:「伏月,你真臟啊。」
短短幾個字,想表達的都表達了。
我向來沒有刪好友的習慣,盡管孟鶴是前男友,當初提分手的時候他也說了沒必要刪,以后互不干涉,我答應了。
如今,看著這段字,我忽然覺得好笑,氣憤的情緒完全沒有,因為他就一純傻比。
我沒多廢話,把人給拉黑刪除。
「行了,人也送回來了,我走人了。」井拓舟放了杯子,跟我招呼一聲,揮揮手要走。
看著他轉身,我下意識問:「要去約會?」
井拓舟背對我,低低靠一聲:「這話怎麼把我說得跟渣男一樣,早睡吧,晚安。」
門拉開又關上,我在心里補充一句,你不是渣男是什麼。
自從去了一后,,趙婭去酒吧次數越來越多,好幾次想約著我,我因為手頭工作被伏森盯得緊,回回爽了約。
伏森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
他報出男方的條件,手指敲著桌面,瞅我:「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嗎?」
我撐著桌,俯身瞇眼看他,道:「哥,你都還沒對象呢。」
伏森笑,往后一靠,語氣溫和說:「月月,這是媽的安排。」
「…………」
「你知道的,逃不掉。」
確實逃不掉,但我能給它搞黃了。
男方是個人民教師,我媽總想讓我嫁個有鐵飯碗的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可她哪知道,她閨女壓根沒有要嫁人的心思。
在餐廳相視而坐后,對方朝我笑笑,主動介紹了自己。
起初談得還不錯,但我發現他總在打量我,渾身上下,于是,話題便自然而然地移到生子持家上面去了。
他說:「用賢良來評價一個女人,不就是對她最大的肯定嗎?」
我微微一笑:「賢你媽。」
提包起身走了。
梁瓷跟我打了電話,說她到了,然后被趙婭拉去井拓舟開的酒吧,我正好在附近,想了想,還是拐了個彎,往 seven 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