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我只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艱難。
我幾度哽咽:「阿姨,你不能因為他懂事就這麼欺負他。」
如果說欺負,這個世界上能欺負他的只有我一個。
我:「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他這些年能挺過來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想看他再被拋棄。」
何源抬眼看向我,宛如他八歲那年,黑眸里有什麼東西在閃耀。
我直接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她請走了。
24
那天何源失落地看著我打包好的行李箱,他垂下眸子,像等待審判長敲響小錘子一樣,等待我宣布我們關系的結束。
我拉著箱子準備走時,他關住房門,一把拉過我。
他抱住我,高大的身軀將我完全遮擋,他埋頭在我肩頸。
我貼著他的胸膛,仿佛聽到他心理防線一根根斷開的聲音。
他嗓音低沉,浸著無盡的哀求:「來來,不離婚了好不好?你說了不會不要我,你要說話算數。」
在這拉住我那一刻,他終于掙脫了那些自卑和倔強,他親手剖開自己,向我袒露他脆弱的一面,直白地表達他內心真實的欲望。
我仰起頭,鼻尖泛酸,眼淚奪眶而出。
我雙手托起他的面龐,笑著道:「何源,你為什麼總是不聽我把話說完呢?我回來我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對你有所愧疚,但我本身真的不適合快節奏生活,那邊也沒親戚朋友,我一個人待著也不會開心的。」
他緊緊抱著我,恨不得將我嵌入身體里,嘴里不停說:「我聽,我聽。」
我繼續道:「我真的挺喜歡我的工作的,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搗鼓各種吃的喝的,所以別被我天天抱怨工作的樣子給騙了。
而且我以前就說了,我對別的行業敏感度真的不夠,這份工作是我得心應手的,真的給了我很多自信。」
這個煩人的香菜,早知道不找它做借口了。
我:「不吃香菜是我騙鄭樺的,我當時煩死他了,不想跟他一起吃飯。」
他狂點頭,耐心聽我說完。
我深吸一口氣,眼眶里淚水打轉:「最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結的婚啊?以我的性格,怎麼可能為了狗屁的報恩就跟人隨便結婚的。你真的很好,自信點好不好?」
只不過是多年的好友,跟彼此示愛真的會很羞恥,所以才沒直接講過!
他還怪我呢,他不也是嗎!
八歲的胡來來說:「何源,我們做朋友吧。」
二十六歲的胡來來說:「何源,我們結婚吧。」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垂著的頭緩緩抬起,霧蒙蒙的眼睛瞬間有了光,然后俯身來心疼地親吻掉我欲落的眼淚。
他一遍遍重復地跟我道歉:「對不起,來來。」
我正式邀請他:「何源,我們一起去同學聚會吧,我想給我的朋友們介紹你的身份,我一起長大的竹馬,我的先生。」
他雙手握著我的手,額頭與我相抵,聲音發顫地說:「好,我們一起去。」
25
何源不顧助理的哀號推了年前所有直播。
他助理苦口婆心地勸他:「哥,年前這波流量好,我們哪怕一天就播倆小時呢?」
他嫌助理吵得慌:「你趕緊去找個女朋友吧,不想跟沒有老婆的人說話。」
我:「……」
他特意去做了個發型,換了一套成熟穩重的衣服。
我嫌他騷包:「又不是去相親,只是去吃個飯罷了。
」
他:「要給我老婆撐面子。」
然后剛到飯局,我同學們都追著問我是不是賺大錢了,都有錢包養網紅帥哥了。
我莞爾:「是是是,把我們廠子賣了。」
他們哄然大笑,有人看了眼群消息說鄭樺家里突然有事就不來了。
他們面面相覷,然后偷偷看我臉色,內心可能覺得也正常,前男女友關系見面確實挺尷尬。
有人打破僵局,開始詢問老同學們的近況,感慨像我這樣早婚的實屬少見。
他們感嘆道:「都以為你是最晚結婚那個,結果你第一個結婚。」
我自己也沒想到,何源那傻小子那麼容易上鉤。
我不過放出要相親的消息,他就匆匆趕來亮出家底了。
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我根本不可能湊合著結婚。
發現喜歡何源是后知后覺的事情,畢竟沒有哪個傻子為了保護我傷那麼重還不說的了。
聚會散后,何源把我堵在車上。
他扯著唇角,雙手抱臂,笑容邪惡地審視我:「原來你相親是故意的啊?」
我無路可退,裝傻道:「什麼故意的?聽不懂。」
接著出其不意,我直起身子,抬手掛住他的脖頸。
我:「那你能拿我怎麼辦?反正都領證了。」
他噴出滾燙鼻息:「胡來來,你別勾我,不然一會我開車連方向盤都握不穩了。」
我拉下他裝模作樣的領帶,跨越時空,擁抱了那個一直默默守護在我身后的少年。
26
本計劃過年直接去我爸媽那吃飯就行,我媽守著一些習俗,非要我們置辦點東西放在自己小家,寓意著新人開灶起火了。
臘月二十九,超市人擠人,我跟何源推著車在人群中亦步亦趨。
來都來了,便買了些火鍋食材,準備過年一家人在家煮火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