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好不容易都回來了,我再怎麼著也得去。
我問何源:「臘月二十八你有時間嗎?」
他喝了一口粥,聽見我詢問他時間,打開手機看了眼行程表。
他聲音里帶著雀躍,莫名地興奮:「那天要直播,什麼事兒?反正還沒最終確定,播不播都行。」
我撕著手里的油條泡在豆漿里,解釋道:「我們同學聚會,他們說可以帶家屬,我想你要是沒事,我們可以一起去。」
他當即冷下臉來,眼神冰冷:「今年是他回來了,所以才帶我去是嗎?」
言外之意,我在利用他氣前男友。
哈?我們今年才結的婚,以前他沒名沒分的,帶他干嗎?
還有,這幾年因為疫情,大家也沒聚會啊!ץƵ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人之心啊?
我:「哪有?這不是提前告知你,省得你到時候再生氣嘛。」
他一字一句咬牙道:「胡來來,你可真愛他。」
他沒了食欲,推了碗筷,起身走了。
我皺著眉頭,我的話里有那個意思嗎?
我什麼表現會讓他覺得我很愛前男友呢?
他最近吃槍藥了?
情緒這麼不穩定!
不過不去也好,省去一堆麻煩。
10
我倆冷戰一個星期了,不知道他是真忙還是躲著不見我。
他給我發消息說去出差了,短視頻平臺在三亞舉辦了年會,他收到了邀請。
我看到他視頻的最新更新,穿著大褲衩子戴著墨鏡在海邊浪呢,確實沒騙我。
等他回來那天,我下了班就騎車沖去他工作室,堵他去了。
臨到過年,我們公司發了一千塊錢的糧油卡和一箱橙子。
干一行恨一行,自己親眼見證糧油的制作過程,自己惡心得都不想吃,往年公司發的卡我基本都送我爸媽了。
我拿著東西到何源工作室時,何源他們買了新年禮品正給下面員工分發,他這土老板比我們公司大方多了,都是一箱箱昂貴的車厘子、榴蓮和海鮮。
我立志做伸手黨,跑過去伸出雙手:「我是學生,給我一箱。」
他長腿交疊,倚靠在桌子上,正指揮人貼新拍攝的海報。
他睨了我一眼,雙手抱臂道:「畜牲也不行。」
然后瞥見我們公司發的那點磕磣人的東西,無比費解:「胡來來,你就這麼喜歡這份工作嗎?」
我笑嘻嘻道:「因為這個工作,我能找到自信啊。別的工作我又不會做。」
我對很多事情的敏銳度都不夠,實在搞不來新媒體那套。
他呵一聲:「我看你是舊情難忘吧。」
我抱著他死纏爛打:「真要說什麼舊情,你可比任何人都舊,我們可是認識了十八年。快快給我一箱,爸媽喊我們回去吃飯啦。」
他繃著的臉粲然一笑,這招對他很受用。
他起身來,抓了一輛車鑰匙,故作鎮定:「走吧,去爸媽家吧。」
上了車發現,他果然又在逗我,他早在后備廂里塞滿了水果和海鮮。
切,口是心非的男人。
11
我媽見我們開車來送東西,忙擦擦手招呼我們:「你們自己留著吃唄,都成家了,學學做飯。」
我嫌棄地搖搖頭:「不做,你不知道何源做飯到底多難吃。」
何源裝得極其白蓮:「對,家飯哪有外面的飯香啊?我做什麼她都不愛,對不起,爸媽,我知道是我的問題。」
說話茶里茶氣的,掐死算了。
他話落,我媽就敲我腦門。
我剜了他一眼,暴跳著跑開了,我怕我爸媽一會關起門來揍我。
吃完飯,我媽拉著我悄摸道:「你跟何源最近是不是生氣了?」
我看了眼陪我爸下象棋的何源,以為他跟我爸媽告狀了。
我矢口否認:「沒有啊。」
我湊近她,悄悄問:「媽,他是不是跟你們說我壞話了?」
并小聲唾棄:「這個心機男。」
我媽白了我一眼:「你把小何想成什麼人了?我跟你爸多少年夫妻了,還能看不懂你們這點小置氣。」
然后勸我說:「小何這孩子也算我跟你爸看著長大的,人對你多好啊,你別欺負人家。」
我趴在我媽肩膀上,看向何源,思緒飄飛。
我:「嗯嗯,我知道。」
她緊接著想起別的事兒,道:「鄭局病了,我跟你爸準備去看看,畢竟他是我們老領導來著。」
我:「怪不得。」
我說鄭樺怎麼回來了,原來如此啊。
我媽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你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吧,當初你爸被人報復,你鄭伯伯沒少操心。」
我爸是警察,當年他搗毀一個黑社會犯罪團伙,團伙里的老大畏罪潛逃,我們一家都處在危險之中。
我爸遭到惡意舉報被停職調查,我們家信息也被人泄露,面臨打擊報復,一家人過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幸好有鄭伯伯出面,在單位里維護我爸,又派人暗中保護我們一家,他還特意囑咐他兒子上下學跟我一起,避免我落單。
也正是因為年少時遭遇這一波,我爸媽對我事業并無要求,平安就行。
雖然跟鄭樺分手了,分得還有點難看,但鄭伯伯是我們家恩人,我跟著去看望他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我點點頭:「好,到時候你們給我打電話。
」
12
在我媽家吃太飽,晚上睡不著,導致隔天去公司遲到了。
我找負責記錄考勤的小同事把時間給我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