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掛完電話我回頭看向 Lin 的工位,那里還是沒有人。
我先把定稿的文字發給 ART,然后轉身去了老大的辦公室。
高二那年,我被人質疑作弊。
我直接走到造謠者的面前:「高考卷,任意省份和年份,你挑一套,最短時間、最高得分者贏,敢不敢?」
江聲清開周圍的桌椅,只留下中間的兩張,當作考桌。
打印機搬到講臺上,只要對方開口,立刻現場打印。
周圍烏壓壓擠滿了人,卻在江聲的控場下靜默無聲。
最后我所有科目總領先 30 分鐘,提前完成答卷,給了江聲一個信心滿滿的眼神。
江聲跑去辦公室請來各科老師當眾號卷,我總分高對方 4 分。
結果公布時歡呼聲在教室瞬間炸開,江聲從講臺上跳下來一手勾過我的肩膀,一手按著我的頭亂薅:「真給爸爸長臉!」
我只在老大的辦公室待了幾分鐘,出來時 Lin 終于回到位置上了,電腦上顯示有一條她發過來的消息:「Wren 姐,甲方還沒回我好像在開會,我馬上再問一下哦。」
我直接走到她的工位前,伸手在她桌面上敲了三下:「來一下。」
我直接帶 Lin 去到老大辦公室,老大不在,辦公室是我跟他借的,這里隔音比茶水間好。
「坐吧,不用緊張,其實論職位,COPY 和 AE 應該是平級的,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你對我的意見。」
「Wren 姐……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她的神態,我仿佛看見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在寒風中搖曳。
「我開門見山吧。」
此時我坐著她站著,但氣勢仍舊壓她一頭:「我很討厭雌竟,當然如果有人先來挑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Wren 姐,我沒有!」
「惡意修改我的文案,故意半夜發給客戶,隱藏客戶的修改意見,甚至連季度提報都沒有做給客戶吧?」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Wren 姐,這些是誰說的?你別信!我真的沒有……」
「需要我現在打電話給葉蘭和她當面對質嗎?」
她咬著唇,垂在身前的手指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
「Lin,這是一個百萬級的項目,你折騰我,無非是讓我丟掉一份工作。我是資深文案,做過的每一個項目都會為我背書,去到哪家公司工資都只會漲不會降。」
我停頓了一下:「但你一下就讓老板丟掉一個百萬級的項目,你覺得你在這行還待得下去嗎?誰敢用這麼不專業的 AE?」
「你在威脅我嗎?」
「哈哈。」
我笑出了聲:「實話實說怎麼能是威脅呢?」
我的臉完全冷下來:「自己去跟老大提換組,別讓我替你開口。」
4
教室里滿是歡呼的聲音。
誰都沒有注意到當初那造謠者盯著我逐漸癲狂的眼神。
他在我背后將鐵椅舉高過頭,用力地向我拋來。
猛烈的疼痛讓我一下倒縮在地上。
那人拾起鐵椅還想再來砸我,江聲沖過去將他一腳踹倒并狠狠制住。
兩個女同學扶我去了醫務室。
我脫了外套只穿著貼身小背心讓女校醫幫我處理傷口,后背被砸青了一大片,皮膚被鐵片勾破了流了不少血。
雙氧水沖洗在傷口上,我實在是疼得不行,哭出了聲。
他「唰」地一聲推門進來。
校醫急道:「男生不要進來。」
他沒聽見似的走到我身邊:「傷怎麼樣?給我看看。」
后背的傷具體什麼樣子我自己看不到,但我聽到江聲很用力地吸了口氣。
「我要去殺了他!」他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我伸手過去死死扣住他的手,怕他真的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江聲,我好疼,不要走。」
說起來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江聲總是習慣走在我身后小半步的位置。
我嫌這半步和他說話都費勁就轉過來面對他背對著走。
「我跟你說……啊!」
退著走卻不小心踩到石頭,跌倒的手忙腳亂間胡亂抓住了江聲的衣襟,我們倆一同摔倒,以為自己一定會摔成腦震蕩,后腦卻被他的大手牢牢護住。
我們臉對臉的距離近得失焦。
他收回手,撐起自己。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俯身……屈起手指在我額前用力彈了一下:「錢聽潮,你是不是小腦被人嘎了?」
我起身先 Lin 一步離開老大的辦公室,拉開玻璃門時我回頭對她說:「對了,錄音雖然不違法,但惡意傳播和造謠違法。」
Lin 條件反射地將手機藏于身后。
我勾了勾唇:「廣告公司不是清宮后院,宮斗和雌競最好別來沾邊。」
不管背后有沒有人替我照看,我也不會再讓人有機會在我背后刺一刀了。
出門,剛好碰見老大回來,打了聲招呼。
老大:「聊完了?」
「嗯,謝謝老大,Lin 還在里面她想和你單獨聊聊。」
我回到座位告訴 ART 和甲方,這幾天由我暫代 AE 之職,之后公司會指派新的 AE 過來。
忙了一陣之后越發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我伸手摸了摸額頭,應該是發燒了。
伸手去拿紙巾的時候發現不小心什麼時候把江聲的請柬帶到公司來了,那一抹紅色像一把火,將我的眼睛灼燒了一下。
微信群里還在十分熱絡的討論。
忽然有個同學發了條消息:「話說,這婚禮日期四月一號,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