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態度,我破罐子破摔了。
晚上熬夜打游戲,3 點才睡。
早上睡到 12 點,自然醒。
醒了就去后花園澆澆花花草草,喂喂貓貓狗狗。
無聊了就買買包,再無聊就開開跑車。
有錢人的日子,可真是單調且枯燥。
若不是李梓夜爺爺打電話來讓我們一起去過中秋,我差點以為這輩子都這樣了。
這一陣,我和李梓夜就沒碰過面,可謂是相安無事。
下午我畫了個美美的妝,開車去接李梓夜。
保時捷停在校門口,實在是太打眼了,大家都圍著偷偷討論。
「是個美女姐姐,天啊,誰的姐姐這麼有錢?」
「不是姐姐,是后媽,李梓夜的,我聽我爸說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嫁過去第二天,李梓夜他爸就死了,她還不是為了錢。」
「這麼離譜,她怎麼有臉來接李梓夜啊,可惜了李梓夜這個校草,家庭可真復雜。」
……
我聽著議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趕緊拿出一個墨鏡戴上。
等了半天,終于看到李梓夜被男男女女圍著走出來。
少年就是少年,穿著校服也是抵擋不住的帥氣。
他是典型的冷白皮,還是單眼皮,盯著狗看都顯得深情。
在我的高中時代,他這樣的男生也是夢中情男啊。
難怪有那麼多女生追。
「李梓夜。」我按了一下喇叭,喊他名字。
他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我,但也就停留了一秒,就挪開目光,往旁邊走了。
這破小孩!
我又不好再按喇叭,只好壓低聲音喊:「李梓夜,你爺爺讓我帶你過去吃飯。」
「別叫我。」他瞥了我一眼。
我看了看周圍的目光。
哦,他覺得丟人。
「你上車我就不叫。」
「不去。」
「你不去,我找不到路。」
「自己導航。」
「不會。」
他終于停下來,沒好氣地看我一眼,「你很煩。」
行吧我承認。
但他上了車,這就很好。
「要我給你系安全帶嗎?」我側過身去拉他的安全帶,臉上寫著討好。
他垂下眼盯著我,一動不動。
我被他眼里的寒光冷到,瞬間撤回身子。
「還是你自己來。」
8
他爺爺的老宅在市郊,一個帶高爾夫球場的希臘建筑。
外面看起來很一般,跟公園沒啥區別,進去我就被嚇到了——這家里是有礦嗎?
「剛才門口的那兩頭獅子,不是金子的吧?」
轉眼,李梓夜把我甩在后面,我趕緊跟上去。
「你覺得呢?」他嘆了一口氣,只好等著我,「是金子的,你是不是要上去啃了?」
「才洗了牙,牙口不好。」我喃喃自語。
他不理我了。
「李梓夜。」我壓低聲音叫他。
「又怎麼了?」他看起來分分鐘想把我扔湖里的樣子。
「我突然覺得,來你爺爺家應該背那個愛馬仕的包,不應該拿香奈兒的,我不敢進去了。」后悔死了。
全身上下加起來十多萬,根本不配站在這里。
「我覺得你不該來。」他冷冷地看著我。
我:……
我覺得他說得對,「要不,你就說你一個人來的吧,我突然想起今天超市打折……」
「馮卿卿。」他看著我,沒了耐性,「是你非要來的。」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嘆了一口氣,換了語氣,「跟著我。」
然后轉身帶我進了院子。
院子里坐滿了人,這些人我都見過,是他家里的親戚,葬禮上見過,但我都記不清了。
「看,他來了。」
一群人正在喝茶,看著我們走過去,都齊刷刷地看著我們,臉上帶著微笑,但皮笑肉不笑。
「一個野種,現在又帶個后媽,笑死了。」
「我大哥也是昏了頭,怎麼會看上她的啊,一個穿淘寶貨的土包子,也敢跟大嫂你爭。」
那個所謂的大嫂,是那個老頭,也就是李梓夜爸的原配。
她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現在的小姑娘啊,整天不努力,就想著靠身體上位。」
「就她那張臉,網上能找到一百張,有什麼好看的。」立馬就有人附和。
聽到這,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怕了?」李梓夜低頭笑我。
「我怕什麼。」我攥緊了拳頭,「我比她年輕 30 歲,況且,是你爺爺讓我來的,我就坐在那兒。」
說著,我拉著李梓夜往爺爺那邊走。
「來了啊。」老爺子看到我臉色一般,看到旁邊的李梓夜的時候,卻眼里都開始放光。
「梓夜,到爺爺這里來坐。」
「不了。」李梓夜這臭小子,完全不給好臉色,在很遠的一個藤椅上坐下。
我尷尬地打完招呼,就過去陪他坐著。
晚飯時,大家最主要就是討論李梓夜是留在爺爺身邊,還是回自己家。
聽他們聊了半天我才知道,李梓夜是他爸的秘書生的,因此原配還和他爸鬧了離婚。
秘書生了李梓夜后就出國了,李梓夜被他爸在外面養著,幾乎沒回過老宅。
當然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他回來爭家產,被全家人排擠。
「孩子大了,終究是我們李家的血脈,總歸要認祖歸宗的。」
「梓夜跟大家都不熟悉,這不是怕他回來住不自在嘛。」
大家討論得很激烈。
「你怎麼想?跟著爺爺還是……」他爺爺看了我一眼,「跟著你阿姨。」
我看著李梓夜,他沒看我,我卻如坐針氈。
當然是跟著爺爺啊!
我一個外人,當然是聽安排。
「我誰也不跟。」李梓夜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