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放開我,笑道:「蛋糕很甜。」
我悲哀地認識到,我沒有辦法真的推開他……
20
我們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確定了戀愛關系。
不過我還是按照原計劃,去了英國。
子意每個星期會從國內飛來看我一趟,周日又回國。
這樣的戀愛關系維持了半年,直到年底,他坦然自若地收拾行李和我回老家過年。
「我老家條件很艱苦,」我開始想借口,「你估計適應不了。」
子意充耳未聞,開始準備給我媽的禮物。
我只好提前給媽媽打預防針,告訴她我會帶對象回家過年。
只是沒想到,回國的候機室上,居然會遇見路舟舟。
她變了很多,一頭大波浪卷發剪成了及肩的黑發,雖然還是維持著精致的外表,但曾經滿是傲氣的眼睛里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我本來想打個招呼,沒想到她看見旁邊子意的剎那,居然臉色大變。
直接轉身就走了。
仿佛看見了什麼魔鬼。
我被她的反應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于是戳了戳子意的腰,說:「你前女友看了你轉身就走了。」
「我哪有前女友?」他反問。
「你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路舟舟。」我語氣酸得自己都反胃,「不去打個招呼嗎?」
他側過臉看我一眼,思考片刻,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別為根本不存在的人吃醋。」
到了老家,我媽已經把整個房間都收拾打理干凈了,看見子意,整個人都僵硬住。
趁著子意上樓放行李,她偷偷拉住我,嘴角不停抽搐:「你居然又和他復合了?」
「不行嗎?」我若無其事地問。
「他現在是我老板!」
我媽壓低聲音。
苦著臉半天后,我媽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其實蠻好,你什麼時候吹吹枕頭風,讓你媽混個主任的職位當當就更好了。」
「掃廁所主任嗎?」我問。
她沉思半天,居然道:「只要是領導就行。」
我沒好意思告訴她,其實枕頭風這事吧,我也沒什麼機會吹。
雖然戀愛是談了半年,但除了接吻,我們還沒有什麼進一步的交往呢……
晚上,住在我年少時期的臥室中。
我洗漱完出來,就發現他正在翻看我的素描本。
他翻開其中一頁,摩娑著那幅畫問:「這是誰?」
我看了一眼,發現是初中時,在醫院遇見的那個給我買蛋糕的口罩少年。
于是和子意說了一遍那件事。
說著說著,我感覺他靠我靠得越來越近,動作也越來越親近。
「你……你干嘛?」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
我腦子一抽,忍不住問:「你不是不行嗎?」
子意的臉徹底黑了。
再然后他身體力行地告訴我——
流言確實不可信。
【番外 周意晚視角】
1
周意晚上幼兒園起,就是被老師當作榜樣來表揚的對象。
那時候他的生活還很幸福。
直到他的媽媽在生弟弟時去世,而他的爸爸精神因此開始出現問題。
在外他是好心的慈善家,在家卻是一個癲癇患者、癔癥患者和暴力狂。
他把周意晚認成了那個沒機會出生的弟弟,并且莫名地仇視他。
不僅用棍子打、用電擊,甚至在半夜時把他丟入房后冰涼的游泳池中。
醫生搶救回來一條命后,周意晚身體里多了一個人格。
子意,那個他沒來得及出生的弟弟名字。
2
副人格子意占據了六歲周意晚的身體,他殘忍、邪惡、暴戾,從毀滅一切里獲得快感。
而周意晚則只是躲在身體里,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直到有一天,子意與隔壁別墅里住著的小女孩路舟舟被綁匪一同劫走。
他們開出五百萬的贖金,否則就要撕票。
路舟舟害怕得不行,子意卻壓根不在乎,他在衣服里藏了毒藥,準備找機會下到劫匪的飯菜里。
結果當然是被發現了,其中一個綁匪是個壓根不在乎錢的亡命之徒,趁著別的綁匪沒注意,準備把他們徹底摔到懸崖下去。
然而,一個十歲的女孩無意中目睹了懸崖上即將發生的事。
她躲在后面,拿起石頭全力一擊,把那個劫匪砸暈了。
還勇敢地帶著兩個小孩逃跑。
子意不想跑,那個女孩把他訓了一頓,說現在不是他這種大少爺嬌氣的時候。
訓完,又背著子意繼續往前跑。
經過一條小溪時,女孩崴了腳,滑倒在途中,不能再繼續前行。
路舟舟覺得,帶著這個女孩一起走,速度會變慢,遲早得被追過來的綁匪截住。
不如把她丟了,兩個人先跑,逃生幾率還大一些。
子意有些猶豫。
路舟舟就嘲諷,難道你還變成了一個好人不成。
于是子意就丟下了那個小女孩,和路舟舟一起先走了。
原本被擠在軀體角落里的周意晚第一次用盡全力,奪回了自己的身體使用權。
他在半夜時原路返回,終于重新找到了那個女孩,背著她一步一步下了山。
帶著她找到了最近的醫院時,周意晚自己的膝蓋也快磨破了。
因為打電話給了家里求助,爸爸和警察很快就找到了他,那時候女孩還沒醒。
周意晚拿著筆和紙,心想給這個女孩留下什麼信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