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說得莫名其妙。
洗漱完出了帳篷,就看見路舟舟攔著周意晚在說什麼。
「路大小姐估計是感覺到危機感了。」昨天晚上那個短發女生走過來,「提著早餐在這里等周意晚好久了。」
我抓抓頭發:「早餐在哪吃啊?」
三十分鐘后,我吃著她分享的早餐,真心實意道:「謝謝。」
「不用謝,我是來打聽八卦的。」她擺擺手,「你和周意晚什麼關系?情人嗎?」
「金錢關系。」
「你倒是一點都不掩飾」,短發女生有點驚訝,又揚揚下巴,「你不著急他跑了?」
我沉思了片刻,胡謅了一個答案:「他又不行。」
短發女生眼神頓時微妙起來:「原來傳聞是真的?難怪……路舟舟這麼多年都沒有選他,看來人果然不會完美。」
我拍拍她的肩膀:「而且周意晚是個變態。」
一會一個人格,經常翻臉變人,莫名其妙極了。
「那他……他會折磨人嗎?」語氣顫顫巍巍的。
我想起昨天晚上半夜被推醒的事,沉重的點頭:「經常半夜折磨人。」
短發女生臉色更微妙了,頗有一副幻滅的樣子。
「是嗎?」周意晚聲音涼涼地響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來到了我的身后。
我咬包子的動作頓時停住……
出乎意料的,周意晚沒有生氣,他盯著我臉看半天,丟下一句「去洗臉」和一袋牛奶又走了。
短發女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似乎糾結半天,最后說道:「被他折磨應該也很帶勁吧……」
我捧著牛奶,心中一奇。
他居然和我喜歡一樣的口味。
一整個上午,路舟舟都沒怎麼理帶來的那個男人,而是湊在周意晚身邊追憶往事。
「大越山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笑意吟吟的,「當年我們就是在這里的栗子林認識的,小意你還記得嗎?」
周意晚似乎也回想起了往事,微微點頭。
路舟舟表情更懷念了,又說起當初兩人的相識過程,以及當初自己帶著他離開的不容易,語畢,突然提議:「我們去山里撿栗子回來吃吧,誰撿得最少,等會誰負責做飯。」
周圍人都答應了,一個個急不可耐的模樣。
路舟舟帶著周意晚離開,走時,周意晚平靜地看向我。
我擺擺手:「多撿一些,老板。」
等他們在視野里消失后,我慢慢收斂起笑容,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很久以前,我在大越山也救過一個被綁匪綁架的小男孩。
而且和路舟舟剛剛講的,是同一年,同一天。
怎麼會巧合到這種地步?我心想,難道那天有很多小孩子被綁架嗎?
我私聊敲李游:「在不在,有沒有老板小時候的照片?」
16
李游發了一個捂臉的表情:「沒有,我是近幾年才到少爺身邊。」
我也沒再想,繼續往前走,找到一片柔軟的草地后,就閉上眼小憩。
反正時間多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
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撲灑在我的臉頰上,風很溫柔,猶如情人的輕撫,整個樹林里都回響著沙沙的聲音。
寂靜而安然。
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對于別人來說危險的山林,對我卻是熟悉的家園。
半夢半醒之間,我做了一個夢,仿佛又變成了十歲的自己。
那天,我在山里瘋玩,在懸崖上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準備把兩個小孩摔到懸崖底下去。
過了這麼多年,其實我已經忘了他們的長相,只記得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而在夢境之中,一切都變得清晰而具體。
我看見了那個男孩的臉。
實際上我對他已經快沒印象了,只記得他好像是個啞巴,因為不怎麼講話。
他有雙冷冰冰的眼睛,眼神無情,側邊的脖子上還有顆黑色的小痣。
更驚訝的是,下一秒,那個小男孩的臉居然成了周意晚。
我一驚,心臟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渾身都難受起來。
「姐姐。」
「姐姐。」
「姐姐。」
好吵,是子意嗎?
「我會解決一切。」那聲音還在喃喃自語,「很快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似乎有只輕盈的蝴蝶落在我的唇上,僵硬片刻,卻又變成狂風驟雨般的進攻。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在陽光里翻身而起。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四野里只有寂靜的風。
我也沒有了撿栗子的心情,照著原路又返回去。
「看見周意晚了嗎?」路舟舟從帳篷前起身,咬著下唇有些焦急,「他突然不見了。」
我搖搖頭,正當大家商量要不要返回原路去尋找時,周意晚忽然回來了。
看上去有些狼狽,像在地上滾了一圈似的。
他面無表情道:「不小心摔著了。」
雖然我們都是兩手空空回來,但是沒人敢讓他做飯,路舟舟嬌蠻道:「我的就是小意的。」
我開始燒柴,剛點起火,周意晚把我喊走。
「什麼事?」我不解地問。
而周意晚只是看著我。
冷漠無情得像個 HR 在進行裁員通知:「蘇小姐,我們簽的合約就到此為止。」
17
「具體的賠償事宜,李助理會聯系你。」
我愣了半天,許多復雜的情緒涌出來,心情猶如為了公司每天 007 卻依然被放棄的兢兢業業的社畜。
除了接受補償,又能怎麼樣?
資本果然無情。
而資本家的兒子更是青出于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