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恒笑笑：「現在已經在考慮永遠了？」

「不是……」

理智逐漸回爐，我故作平靜：「沒意外的話，我跟曲昂……不會永遠。」

「是嗎？」余恒像是在開玩笑，「那是不是說明，我依然還有機會？」

「可能吧……但要等我跟曲昂分手后。」

畢竟就算是假情侶，我也要保證忠誠。

出門后，曲昂就在教室門口站著。

我心頭一跳。

他像往常一樣朝我打響指：「走。」

我默默跟過去。

回去的路上，他沒說一句話，我卻隱隱感到，他好像生氣了。

就像火山爆發前最后的平靜。

我突然有點害怕。

于是慢慢停下腳步。

曲昂面無表情地回頭：「怎麼不走。」

我低著頭，小聲問：「曲昂，你生氣了嗎？」

他沒回答。

我鼓起勇氣抬起頭，他背對著我，身形一動不動，像一棟雕塑。

我又問了一遍。

安靜的夜晚，曲昂猛地踢翻了垃圾桶。

我嚇得渾身一抖，眼圈一下就紅了。

「焦羽，你知不知道自己有男朋友？」曲昂抵著槽牙，「跟余恒說那種話什麼意思？釣他？」

我瞪大眼：「我沒有！」

他冷笑一聲：「你沒有？是不是每天都數著日子等著跟我分手？就不愿跟我多待一天？」

我低著頭，眼淚一滴滴落在地面，洇濕了水泥地。

「你在意的人明明是夏頌嵐，卻把我卷進去。我們是假情侶，我跟余恒怎樣又有什麼關系？」我胡亂擦掉眼淚，抬頭直視曲昂，「反正我們早晚都會分手的，不是嗎？」

曲昂愣住了。

「誰他媽在意的是夏頌嵐？」他像是在想什麼，許久，終于轉過身背對我，「那就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我們還是情侶，一個月后，我和你分手。」

說完，他轉身離開。

背影很快消失在空無一人的路上。

我的眼淚再次涌了上來，邊擦邊回宿舍。

快到時忽然想起曲昂踢倒的垃圾桶，又委委屈屈地折回去。

昏暗的路燈下，那個垃圾桶，已經被扶起來了。

18

我再也不會對曲昂動心了。

這個人，沒情商，沒智商，又兇又暴力。

反正我們的關系只有一個月了，一個月后，一切都會結束。

然而，曲昂似乎沒有這樣想。

第二天，他再次出現在女生宿舍樓下，好像無事發生。

我故意不看他，他卻慢慢跟過來。

我：「有事？」

曲昂理直氣壯：「沒事不能找你？」

我又好氣又好笑：「咱倆昨晚吵架了，你忘了？」

他「哦」了一聲，半晌，問：「要我哄你？」

我一愣，又惱又羞：「誰要你哄了！」

曲昂垂眸看著我，嘴角突然掛上笑意。

我從沒見他露出過這種眼神，他抬手捏了下我的鼻尖，突然開口：「別生氣了。」

頓了頓：「我錯了。」

我：？！！

校霸曲昂在跟我認錯？！

巨大的震驚遠遠蓋過生氣，我拍掉他的手：「你，你干嘛？！」

他語氣平靜：「哄你。」

「我都說了不要你哄！」

「哦。」他瞇了瞇眼，「口是心非。」

我：……

19

本以為曲昂說的「一個月」是勝利的曙光，沒想到，這才是恐怖的開始。

之前他只是在學校里創造相處的機會，現在他直接約我，美其名曰「做情侶該做的事」。

關鍵我還沒法拒絕。

一開始，是一起壓馬路逛操場，看他打球，給他送水。

這些我都能接受。

然而有次周末，他微信約我。

曲昂：晚上七點，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曲昂：記得帶上身份證。

我：？？

我：大晚上你讓我帶身份證跟你出去是要干嘛？！

我：我告訴你，我可是正經人！

大約過了兩分鐘，曲昂回我。

就兩個字：網吧。

我：……

見過約會去公園，去游樂場，甚至是小樹林。

頭一回見帶著女朋友去網吧的。

雖說我這個女朋友摻點水分就是了。

網吧里，我坐在曲昂旁邊，看著他熟練地打開游戲，耳機一戴，誰也不愛。

emm……所以他把我帶來的意義是什麼？

來觀摩他被對手摩擦的英姿？

我靠在椅背上歪頭看了會兒，忍不住在心里發出感嘆。

……好菜啊。

連帶著我對曲昂本人都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