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小米肉眼可見地壓抑著興奮，用口型無聲地告訴我三個字——

修羅場。

我：……

曲昂瞥了眼余恒，挑眉問我：「你暗戀對象？」

隨后「嘶」了一聲：「眼真瞎。」

我：……

余恒不甘示弱：「就是因為眼睛好，才不會暗戀你。」

曲昂舌尖抵著槽牙：「她是明戀我。」

空氣里火藥味濃重，我好怕他倆打起來。

于是我默默站起身，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結果被曲昂一把扯住。

他的手很大，指尖涼涼的。

「以后每天都給我寫信。」他長眉一挑，帶著不容反駁的命令口吻，一字一頓，意味深長，「聽到了嗎，女朋友。」

3

我是個傻逼，真的。

為什麼要答應曲昂假裝他女朋友呢？

晚上十二點，我在宿舍挑燈夜戰，給曲昂寫信。

他微信發來寫作要求：手寫，五百字，原創。

兩分鐘后，又補充一條：明天交。

我：……

我怒了：是不是還得聯系出版社給您寫本書？

曲昂：隨便，我不反對。

我：……

我當場摔筆不干了，掏出手機刷校內論壇，然后就刷到一條推測曲昂有暴力傾向的帖子……

五分鐘后，我默默撿起了筆。

嗚嗚嗚嗚救命，我感覺不寫的話可能活不過明天了。

第二天，我給曲昂發微信：你在哪兒？

二十分鐘后，他回：怎麼，想我？

我：……

我：給你送信！

對方發來定位。

不在學校，而是離學校有段距離的一個臺球室。

曲昂：回去再說。

我略一思忖，在學校找他，很可能會被圍觀，那還不如在校外自在。

于是我回：我去找你，你等我一會兒。

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兩分鐘后，曲昂：嗯。

找到那個臺球室時，我突然沒了底。

這里在老舊商場地下，周圍沒有商戶，空蕩蕩一條走廊，只有臺球室里掛著彩色 LED 燈的牌子。

很像從事非法行業或者黑道血拼的地方。

我站在門口，給曲昂發微信：我到了。

他秒回：哪兒呢？

我：門口……

曲昂：？

曲昂：進來啊。

我：我害怕，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曲昂：……

曲昂：等著。

他可能有點不耐煩了，我很怕他出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我，畢竟昨天的那個分析帖說得非常有道理，曲昂身強力壯，鼻子還大，一看就是暴力男長相……

正想著，曲昂插兜從店里大步出來，我慢慢后退兩步。

他走到我面前，忽然抬手。

我嚇得閉上眼。

「樹葉。」我感覺他碰了一下我的發頂，「怕我？」

我低著頭沒敢說話。

「怕什麼？」他又問。

我梗著脖子，干脆實話實說：「怕你打我……」

曲昂沒說話。

他好像生氣了。

我以為我真的要挨打了，他突然嗤笑一聲：「我在你眼里就這麼暴力？」

我咽了口唾沫：「有人說你身強力壯，鼻子還大，一看就有暴力傾向，而且……」

曲昂打斷我：「鼻子大？」

我點點頭。

他突然傾身向前，高大的身軀將我禁錮在墻角。

「妹妹。」他突然莫名其妙這樣喊我，壓低的聲音含著沙啞氣聲，像是被氣笑了，「鼻子大的男人只在一個地方有暴力傾向。」

我傻乎乎地問：「哪里？」

走廊昏暗的光線下，他瞇著眼似笑非笑。

4

我還沒反應過來，曲昂就直起身，插著兜往店里走。

見我沒動，轉身挑眉問：「要我抱進去？」　

我的反射弧像這時才連上中樞系統，大腦「轟」一聲就炸了。

曲昂盯著我，漫不經心地笑了下：「真讓我抱進去？」

我紅著臉趕緊跟上去。

推開門，臺球室里吵吵鬧鬧，空氣流通不好，有股不太好聞的煙味。

我默默拉高衣領。

曲昂瞥了我一眼。

這時走來一個胖子，手里捏根煙。

看到曲昂身后的我，問：「昂哥，怎麼帶來個小美女？」

曲昂踹他一腳：「把煙掐了。」

「哦哦。」胖子依言掐滅，笑著轉向我，「妹妹，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