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君華一眼便看出問題,于是當面與我對峙。
話音剛落,大家看我的神情瞬間就變了。
宗門大比最忌諱不干凈的下作手段。
若我真的用了毒,即會當場受到處置。
此后連帶歸元宗都要受到九州各宗門的唾棄。
“君華仙尊為何平白誣陷我,此話可有證據?”
“我靈劍宗與你有過嫌隙的弟子皆身中奇毒,你還有什麼好狡辯?”
質問間,崔茯苓身上的氣息越來越虛弱。
丹田內的靈脈也肉眼可見地衰竭。
夜君華終于紅了眼,情急之下竟是顧不得師徒之禮,以掌附上她的心口運起氣來。
“噢?我怎不記得我與高高在上的靈劍宗有何瓜葛,君華仙尊不如說與眾人聽聽?”
說啊,把濫殺我白家人的不齒之事說出來啊。
我邊擦拭著劍刃上的鮮血,邊悠然看戲。
直至崔茯苓身旁正直不阿的三師兄也倒下,我才笑出聲。
“白芷,你找死!”
“君華仙尊莫急,你看那三師兄不曾上臺與我交手,但他此刻與茯苓師妹癥狀無二,我當真是清白的。”
我無辜攤攤手。
又示意眾人看向后方口吐鮮血、靈脈衰竭的三師兄。
“若你仍是不信,我愿當眾立下心誓,今日我白芷贏得堂堂正正,絕無下作手段。如有半句不實,我此生不得善終。”
當著眾修仙者的面,我咬破指尖以血立下心誓。
此舉一出,在場大多數人都相信了我的清白。
大家心思各異,卻也都贊許地點點頭。
那塊中州寶庫的密令兜兜轉轉還是落入我手中。
31
“巧言令色。”
夜君華極少看人臉色,當即祭出本命劍橫在我頸間。
他修為如今是大乘大圓滿,要擊殺我易如反掌。
只是......
“你這小輩,當真當我歸元宗無人不成?”
歸元宗幾位大乘中期的長老瞬間站至我身后。
雖然他們的修為不及夜君華,但合力從他手中救下我是不在話下的。
再加上如今九州各宗門齊集,斷不會容許他動手。
“我從前倒是下過一味毒......”
我拍了拍大長老的肩示意他退開,玩味迎上夜君華的目光:
“當年我得了一株火鳳凰,那靈草過于珍貴,為防歹人偷竊,我便在它身上淬了毒。那毒無色無味,只靜靜潛伏在丹田蠶食修煉之人的靈脈……只待我稍稍催動,中毒之人即靈脈盡毀,體衰而亡。
“只是那株靈草早已被賊人竊取,不知所終……莫非與你們有關?”
聽清我的話后,靈劍宗眾人皆是變了臉色。
大家默契地望向服用了火鳳凰的崔茯苓,心知肚明地使著眼色。
被渡了靈力,稍稍恢復神智的崔茯苓更是小臉煞白。
她連忙調動神識察看丹田,那本應充盈的靈脈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竭下去。
“師尊,我……我害怕!”
崔茯苓語帶哭腔,驚慌失措地靠在夜君華懷中。
如惹人憐愛的困獸。
“茯苓乖,沒事。”
“有事的,毒發后不過兩月她就會成為廢人,無藥可解。”
我連忙補刀,生怕他們往后的日子過得不夠膽戰心驚。
他們不好過,我就歡喜多了。
“忘了說,這毒似蠱,凡是與崔茯苓有肌膚之親皆會染上劇毒,所以他……他……他……還有你,統統都會變廢物。”
“你胡說!我和師兄們清清白白......”
她死死抓著夜君華的衣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恨不得以死自證清白。
而自知理虧、被戳到心窩子的清冷絕塵大師兄、桀驁不馴二師兄、正直不阿三師兄,都不自覺地面目猙獰起來,俊秀的臉龐霎時丑陋不堪。
是個瞎子都能看清眼前的局勢,由不得他們否認。
但偏偏靈劍宗最講究名聲,上上下下硬是不肯開口求饒。
“回靈劍宗!”
那夜君華向來護短,對我說的話只字不信。
如話本子所說,他此生溫柔盡予一人,永不相負。
他溫柔起身,懷摟佳人飛身遠去。
竟是帶著弟子及長老們浩浩蕩蕩回了靈劍宗。
只有我知道,他并未將我的話放在眼中。
夜君華自負到以為這世間必定無毒能難倒他。
殊不知他自己也悄無聲息染了毒。
自負,就是他最致命的弱點。
想必不久后,等他發現此毒無藥可解,必定會帶人殺上門來。
到那時,我們必將戰個不死不休。
而中了毒的夜君華,必敗!
他們也是時候償還我白家五口的血債了。
32
宗門比武在這場鬧劇中轟然落下帷幕。
各宗門陸陸續續散去,歸元宗的長老也先回了仙峰。
我手持密令趕往中州,進入中州寶庫。
這密令材質特殊,由靈玉雕琢而成。
入手泛涼,倒是與我頸間的玉佩有些相似。
據長老們所說,中州寶庫中秘寶無數,但入者只能取其一。
所以離開前他們好生叮囑我要好好挑選。
“女娃娃,這地方設了禁錮我進不去,一切機緣都靠你自己了。”
“前輩放心。”
我摩挲著頸間玉佩,緩步踏入寶庫。
說是寶庫,這地方更像迷霧重重的秘境。
秘境內靈氣極其充沛,縱是與玉佩內的芥子空間相比也不遑多讓。
我屏息凝神,運轉起功法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