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頭的鮮血刺痛了紀沉的眼。
我越勸,紀沉打得越兇。
一開始,岑天明還有力氣叫喊:「紀沉哥,適可而止。我是岑寧的哥哥,把我打傷了,她不會跟你好的……」
后來,他開始求饒,「紀沉哥,別打了,我快被你打死了……」
到了最后,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了,出氣多進氣少。
等紀沉將棒球棍丟到一邊時,岑天明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沒有了半點氣息。
紀沉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只是嫌他擋道,像是踢垃圾一樣,把他踹到了一邊。
紀沉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將我抱了起來,動作很輕。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搖了搖頭:「幸好你來了,我還以為今天必死無疑,你放我下來吧。」
他不解:「你要做什麼?」
我垂眸看了眼死得不能再透的岑天明,聲音哽咽:「他死了,總要有個人為他的死買單。紀沉你快走吧,你還有大好的未來,不能進去。等警察來了,我會說我是為了自保,動手殺了他。」
紀沉意識到我這是想為他頂罪,渾身的戾氣徹底褪去,柔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用,我會解決好這一切。」
「真的?你沒騙我?」
我將信將疑。
「不騙你,」紀沉語氣溫溫柔柔,「我送你去醫院,你難受的話先睡一覺,等睡醒了,糟糕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好。」
我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靠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
17
我這次傷得有些重。
額頭縫了幾針,手臂也骨折了。
萬幸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事。
在醫院休養期間,我在電視里看到了岑天明的新聞。
標題就是《一男子深夜飆車,撞破護欄墜崖身亡》。
我看了新聞報道,由于汽車當場爆炸,岑天明連個全尸都沒有留下。
岑父很平靜地接受了岑天明的死亡。
岑天明愛飆車,早些年還撞死過人,岑家用錢擺平了。
他會死在車禍上,也沒有多奇怪。
而且岑父花心,不止岑天明一個兒子。
他在外面養的兒子,比只會吃喝玩樂的岑天明出息多了。
新聞一出來,我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謝謝你,我自由了。」
我掃了一眼,就把短信給刪了。
發短信的不是別人,正是岑天明的女伴,趙露。
趙露是個小明星。
岑天明見色起意看上了她,灌醉她后,拍下了她不少裸照,逼著她跟他在一起。
岑天明在床上有著變態嗜好,趙露跟他的那段日子,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趙露做夢都想擺脫他,于是我找上了她。
那個時候,是趙露主動提出要去小漁村游玩,讓岑天明撞見了我,對我動手動腳,也順利讓紀沉和岑天明結了仇。
岑寧也知道了我的存在,處處為難我。
紀沉雖然失憶了,性情看著溫和,但他骨子里是暴戾的,無法容忍自己在乎的人受傷害。
我以為,紀沉不會輕易放過岑天明和岑寧。
可我到底小看了紀沉對岑寧的感情。
哪怕是失憶了,紀沉和她結了仇,也不忍心對她下死手。
后來,紀沉恢復記憶,要報仇就更難了。
我想到過這一點,才打定主意,在懷上紀沉的孩子后,才讓紀沉重新回到紀家。
孩子是我的籌碼,也是我的保命符。
有了孩子,我和紀沉的關系,就不可能那麼輕易地斷開。
紀父極看重紀家血脈,有了孩子,岑寧也不敢對我動手。
我一旦有事,紀父是絕對不會放過岑寧的。
可岑寧懂這個道理,岑天明卻不懂。
他只看到岑寧天天在家咒罵我和我的孩子,恨不得我去死。
趙露也吹著耳邊風。
她說,紀家之所以看中我,是因為我懷了紀沉的孩子。
沒有孩子,我什麼都不是。
她相信即使他真殺死了我的孩子,紀家也不會為難他,但他的妹妹會因此開心許多,再沒有人能影響她在紀家的地位。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以后岑寧生下紀沉的孩子,那就是紀家唯一的血脈,整個紀家的產業都是他的。
岑家在走下坡路,有了岑寧孩子的幫忙,岑家東山再起是分分鐘的事情。
岑天明早就想弄死我了,由于忌憚紀沉,才遲遲沒有動手。
趙露有意無意地吹著耳邊風,讓岑天明心動了,他決定為他的好妹妹排憂解難。
在岑天明決定對我動手的前一晚,趙露通知了我。
而我,也打了電話給紀沉,讓他過來看看我。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紀沉過來看我了,正好遇上了對我行兇的岑天明。
我很了解紀沉,他骨子里是個暴戾的人,蔑視法律,蔑視人命。
沒有人阻止,他十有八九是會打死岑天明的。
我賭對了。
當然,我當初也沒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紀沉一個人身上。
我是想替姐姐報仇,可沒想過把自己的性命也給搭上。
姐姐如果有在天之靈,一定也希望我活得好好的。
那一晚,我的房間里還藏了一個可靠的人。
如果紀沉來得遲一些,他將會協助我,弄死岑天明。
等紀沉來了,我會謊稱是自己失手拿刀捅死了岑天明。
既然紀沉能為殺人的岑寧善后,我相信他也能為我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