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我還是一副戀愛腦上頭的樣子:「不能跟紀沉在一起,能生下他的孩子也好。」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紀沉沒來看過我一次。
倒是岑寧打來了電話,說紀沉已經開始籌備和她的婚禮了。
「你趁著紀沉失憶,懷了他的孩子又怎麼樣?我告訴你,紀沉心里壓根就沒有你,你這輩子都進不了紀家的門。」
「我要是你,早就把孩子打了。你要知道,你這孩子生出來,就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會被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一輩子。」
「許眠,人貴有自知之明。」
那語氣高高在上。
我大概猜到岑寧為什麼沒有再來找我麻煩,只敢打電話來威脅我把孩子打了。
大概是紀父松口答應了紀沉娶她進門,而作為交換,岑寧也必須包容我的孩子。
岑寧妥協了,可到底心有不甘,容不下這個孩子,所以才有了這個電話。
我反問:「你怎麼就篤定,紀沉不在乎我,不在乎這個孩子?」
「你……」
不等岑寧抓狂,我就掛了電話。
這三個月,紀沉沒有明面上出現在我住的宅子里,但我知道他對我還是有一些在乎的。
我孕吐最難受的時候,吃什麼東西都吐,醫生看了都著急。
我隨口說了句想吃紀沉煮的魚湯。
當晚,我就嘗到了他親手做的魚湯。
有次我生病,燒得迷迷糊糊時,隱約看到床頭站著一個人,正是紀沉。
他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目光,看著我。
我當什麼都不知道,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睡夢中淚水沾濕了枕頭,我閉著眼眷念地喊著他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嘆息,他輕輕給我蓋上了我踢落在床腳的被子。
岑寧與紀沉青梅竹馬,自然意識到紀沉放了些心思在我身上,才有了這個電話。
沒了孩子,我們就沒了再有交集的可能。
我垂眸看著息屏的手機。
這三個月,我始終沒有聯系過紀沉。
估計紀沉以為我深愛著他,才不哭不鬧,不讓他感到為難,不給他添一點麻煩。
實際上,我只是覺得紀沉這把刀,要用在刀刃上而已。
如今,他知道我因為懷了他的孩子,飽受孕吐折磨,整個人消瘦不堪。
也知道我在病痛中,日思夜想著他,可始終遵守對他的約定,從不打擾他的生活。
他對我的愧疚,應該已經到了頂峰。
16
一個月后的一個晚上,我撥通了紀沉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七八聲,終究是接起了電話。
「紀沉,我知道你有了岑小姐,我不該打擾你的生活,」我語氣哀哀,請求著,「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你能來看看我嗎,就一次,好嗎?」
男人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松了口。
他說:「我晚上九點過來,只能待半個小時。」
三個小時后,我沒等來紀沉,先等來了岑天明。
「怎麼是你?」
一看到他,我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岑天明神情陰鷙,一步步朝我走來:「臭娘兒們,因為你,害得老子差點斷子絕孫,在醫院受了兩個月的苦。你還讓我妹妹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老子今天就搞死你的孩子,永絕后患。」
我退到了墻角,聲音有些抖:「你不能這麼做,紀家不會放過你的。」
他冷笑:「你最大的價值,就是懷了紀沉的孩子。沒了孩子,你什麼都不是。」
說著,他拿起手里的棒球棍,狠狠地朝我肚子揮去。
我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用手緊緊地護住了肚子,那棒球棍落在了我的頭上。
剎那間,額頭傳來劇痛。
有溫熱的血,緩緩從額間流下。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血紅。
鮮血讓岑天明變得更加興奮:「你說你,乖乖讓我把孩子打了,不就行了嗎?你現在不是多受罪嗎?多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要是毀了容,就不惹人愛了。」
又一棍落下。
因為我側過身,肩膀硬生生挨了這一棍。
疼痛讓我的臉色變得煞白,我低聲哀求:「求你,別打了。」
「我也不想打的,可是你不乖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皮鞋落在我的手指上,用力地碾了碾。
十指連心。
我疼得再也說不出話來,聲音凄慘。
岑天明猖狂地笑著:「叫啊,叫大聲點,我愛聽。」
紀沉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我滿頭是血地靠在墻上,被岑天明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畫面。
剎那間,憤怒席卷了紀沉周身。
他神情冷肅,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岑天明揮向我的棍子,反手對著他就是一拳。
「誰他媽打我,」等迎上紀沉那要殺人的目光,岑天明悚然一驚,「紀……紀沉哥,你怎麼來了?」
紀沉沒有說話。
他沉著一張臉,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緊繃,渾身散發著暴戾恣睢的氣息。
岑天明意識到不對,拔腿就要跑。
已經晚了。
紀沉一腳踹翻了岑天明,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棍,一棒又一棒地揮向了他。
岑天明哀號著,一邊求饒,一邊反抗。
但他整日沉溺于酒色,外強中干,哪里會是紀沉的對手。
岑天明就像是個破皮西瓜,腦門一點點開了花。
這期間,我一直勸紀沉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