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摟著他脖子撒嬌。
「梁塵。」
我的手指一頓。
時隔兩年,聽到這個名字,我還是心里忍不住泛起波瀾。
原來他讀大學了啊。
不對,周老師還在我的老家城市的大學上班,意思是,梁塵跟我又在一個城市了?
「你知不知道……」張靜張口就要說我和梁塵的事,我趕緊捂住她的嘴。
她立馬心領神會不說了。
說以前的事干什麼,我不想影響他在周老師心中的地位,而且那事,確實跟他沒關系。
飯后,張靜悄悄問我:「你和他真沒聯系了?」
「嗯。」
「他也忍得住。」
「你這話說得,他有什麼忍不住。」
其實我從未刪掉他的號碼,更沒有拉黑,他搬走了也沒說一聲。
我們就像兩個過客,沒什麼不舍,所以沒有什麼忍不住的,是根本沒有發信息的必要。
「你騙鬼吧,你去旅游那天,他到處找你,找到我這兒,我跟你說了你公司的事情,他愣了半小時,最后走的時候眼眶都紅了。反正他要是不喜歡你,鬼才信。」
「他去找了你?」
「要不然呢,他又不敢去找你,怕你躲得更遠,小奶狗那受傷的表情,真叫人心疼。」
……
原來他也知道了梁風出軌的事,所以自己才搬走了。
搬走了也沒給我發信息,是覺得沒臉面對我吧。
也行,總比我自己去說更好。
25
回老家的第三年,疫情暴發,我被分配去學校做核酸志愿者。
穿著厚厚的防護服,誰也認不出來誰。
我在學校熬了幾個通宵,有個志愿者一直守在我身邊,很積極,替我干了大部分重活,大半夜,他也不睡,守在我身邊,用一本書給我扇蚊子。
我忙得暈頭轉向,等我想起來,想問那個志愿者叫什麼名字時,他已經又跑到別的組干活去了。
我覺得背影有點像梁塵,但反應過來又笑我自己眼花。
回老家的第四年,張靜要結婚了,讓我當伴娘。
我又熬了一宿,第二天,新郎闖門的時候,我都沒力氣抵抗,直接被人推倒在地。
只有一個高大的男孩,站到我面前,蹲下來,將我扶起來。
是梁塵。
我有些驚訝,四年不見,他好像又長高了,也長結實了一些。
「可以過去嗎?」他輕聲詢問我。
「嗯。」我點點頭。
他得到了應許,才讓出一條道,讓新郎過去,然后把我扶到一邊。
婚禮上我們一直是一桌,但是他卻沒跟我說一句話。
因為在更衣室,他問我過得好不好。
我身后走出一個男人,摟著我的腰,「介紹一下?」
「一個朋友。」我有些尷尬地掙脫開頭,回復身后的男人。
摟著我的男人叫程旭,才認識的,也是我媽介紹的。
才見面第一次,聽說他很忙,一年到頭到處飛,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所以即便知道我在參加婚禮,也非要過來進行第一次相親見面。
第一次見面就摟我腰,還是在梁塵面前,我身體僵硬地想躲。
梁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程旭,沒說什麼,退了出去。
于是整個飯局上,都是程旭在問我,興趣愛好、生活習慣、談過幾段戀愛……之類的問題。
弄得我尷尬不已。
梁塵一邊聽著我和程旭的相親過程,一邊喝酒,就好像喝不醉似的,一直喝一直喝。
下午大家都在一起玩,等著晚上鬧洞房。
有人提議打游戲。
「這些小孩子的游戲就是浪費時間。」程旭一直忙生意,除了賺錢其他都不感興趣。
他去了打麻將那一桌。我看了一會兒,他們還是讓我過去打游戲。
隊里梁塵也在,我有些驚訝,還沒聽說過他會玩王者,至少我跟他待的一年里沒見他打過。
但是轉念一想,現在的大學生又有幾個不會王者的。
果然,他也許是剛開通的號,還只是青銅段位。
「你等級不夠怎麼組隊?」一個人質疑梁塵。
「等我借個賬號。」
不一會兒,他就給同學打電話,借來了一個賬號。
第一局,他還有些不熟練,大家都在笑他行不行。
「太久沒打了,手生。」他抬眼看了看我,又道,「怎麼選戰士?你不是最喜歡玩瑤?」
我:?
他怎麼知道?
我看著陣容,有些猶豫,以前玩瑤是因為梁風打野超級厲害,我就在他身上看風景就行了,現在……
「選吧,跟著我。」梁塵選了鎧打野。
游戲中,一旦發現我掉隊了,他就停在那里等我,「上來。」
我又快步跑上去。
技能沒了,他又提醒我:「先下去。」
我遲遲沒反應過來,他又嘆了一口氣,「算了,就在上面吧。
「隨便玩。
「跟著我就行。」
他總是打到對方殘血的時候就不放技能了,等著我的技能給對面致命一擊。
于是打到最后,我都沒出什麼力氣,卻拿了 20 個人頭。
「梁塵,你行不行,一個人頭也不要,沒見過你這麼無私奉獻的。」
「是啊,我也想玩瑤妹了,鎧哥哥帶帶我?」
「我也要!」
……
一群人拿他開玩笑,他卻輕聲罵了一句:「滾。」
「怎麼對媛媛姐這麼溫柔,對我們就像殺父仇人。
」
「是啊,也太偏心了。」
我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看他,他卻只是笑笑不說話了。
打了一下午游戲,我腦子很亂。
我總感覺又回到了那個暑假,當時的梁風也是玩的鎧,我也是玩瑤,他總是護著我,總是把人頭讓給我,就連走位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