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看什麼?看路。」他停下來擋在我面前,把前面吵鬧的人群都擋開,目光瞟到我手機上的內容。
「我媽給我發消息。」
梁風走了也快一年了,我媽催著我相親的消息就沒停過。
我一點開,就是她又推過來一個男生的照片。
「他是誰?」頭頂飄來梁塵的聲音。
「我媽介紹的相親對象。」我想著怎麼回復我媽,順口就說了。
「哦。」他看起來不高興了,「你這麼著急結婚?」
「沒有啊,是我媽,怕我一直不結婚,她著急。」
「這麼著急結婚,你別管我了啊,去結婚吧。」他一下子黑著臉往前走了。
16
最近梁塵總是跟我鬧別扭。
前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又翻臉了。
「你不想管我了是吧,你想結婚了是吧,那你去啊?」
「反正咱們也沒什麼關系,我過得好不好,考不考得上大學,跟你有什麼關系呢?」
……
他總是發脾氣。
我們總是吵架。
有一天,他回來突然跟我說,他要去住校。
「還有一陣就高考了,你突然住校,能適應嗎?」
「我住校不就不妨礙你帶別的男人回來了。」
他總能嗆到我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和梁風真的完全不同。
梁風總是溫柔而紳士。
他卻陰晴不定,隨時像炸毛的獅子。
想著高考臨近,他壓力大,心情煩躁也是可以理解,我并沒有跟他生氣。
甚至還幫他把東西搬去學校。
結果他又來了一句:「你就這麼想我走?」
我:……
小叔子難養。
他住校后,整個家里都變得安靜,安靜得嚇人,我竟然有點不習慣了。
公司最近新來了一個同事。
長得挺漂亮的。
聽說之前是老師,不知道為什麼她放著好好的鐵飯碗不要,竟然跑來我們這做文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她看我的目光不太友好。
「你好,我叫陳媛。」領導帶她來的時候,我扯了一個笑容,伸出手跟她打招呼。
她盯著我,過了好半天才伸手,「我知道,齊月。」
她知道?
也是,可能她來之前領導就跟她介紹過了。
我沒多想。
可是,她的工位在我的對面,每次我停下來休息,總能看到她在盯著我。
我一抬頭,發現她今天竟然跟我穿的是一樣的裙子。
連發型都剪了同款。
「那個齊月怎麼感覺在模仿你?」同事在休息室跟我閑聊。
「不知道。」
「挺惡心的,她知道咱倆比較好,竟然主動要約我去逛街,我沒辦法拒絕就去了,昨天她一路上都在問你的事,還買了跟你一樣的裙子。」
我其實也感受了齊月的不友好,但我根本不認識她。
接下來的日子,她越發夸張。
只要看見我跟哪個同事好,她就去討好別人。
有一天,同事在聊天中提到她是山區來的姑娘,曾經讀過鳳凰中學。
我突然想起什麼,「她也是鳳凰中學的?」
「嗯,還有誰也是嗎?」不料她就站在我身后,笑盈盈地走過來,看著我。
我看見她的笑容,渾身打了一個寒戰,有點陰森的感覺。
「她男朋友。」一個嘴快的同事一下子說了出來。
我看著她表情沒有絲毫改變,反而問了一句:「哦,她男朋友叫什麼?」
「梁風。」
她愣了一會兒,盯著我,隨后平靜地笑了笑,「我同學。」
同學?!
「天啊,你們太有緣了。」
「你還不知道,她男朋友一年前……」
那個同事還想說點什麼,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總算是閉上了嘴。
「一年前怎麼了?」齊月看著我,卻不像是想要答案的樣子。
我沒說話,腦子有點亂。
她是山里來的,還和梁風是高中同學,有這麼巧合的事?
「死了嗎?」她平靜地問出這三個字。
一瞬間,我大腦一片空白。
后來一些同事趕緊讓她別說了。
她就解釋是聽別人說的,還來安慰我別難過,我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17
領導要求加班。
我因為心神不寧,效率很低,加到晚上十,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下班。
剛走出公司,就看到了梁塵。
梁塵?
「你怎麼在這兒?」他不是住校了嗎?
「肚子餓,出來買吃的,順路。」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住校生還可以出校門?」我有些驚訝。
「不可以。」
「那你……」
「翻墻。」
翻墻……
我快氣暈過去了。
他怎麼這麼隨心所欲。
「買了吃的還不回去,你們寢室不查寢嗎?」我說著就要打個車送他回學校。
「早就關校門了。」他倒是一臉淡定。
我愣在那里,有些生氣,「梁塵,你到底想干嗎?」
住校是他要求的,走的時候他還說再也不回來。
住校一周了,一條信息都沒有,我發信息他也不回,我還以為他要徹底跟我劃清界限呢,現在又是鬧哪樣?
他盯著我,嘆了一口氣,「我睡不著。」
睡不著?又睡不著?
我的怒意一下子消失殆盡,心軟了。
「那回家,你泡個腳,幫助睡眠?」
「也行。」
說完,我在路邊打車,他雙手插袋,站在我旁邊,總感覺后腦勺被他目光鎖住,我有些不自在。
「你看什麼?」
「看你瘦了沒。」他頓了一下,伸手揉了一下我的頭,「沒了我,臉胖了一圈,看來你日子倒是過得不錯。」
「我是水腫。
」我被他的動作搞得有點生氣,「你能不能注意下你的言行,你摸我頭干什麼?」
「怎麼了,不能摸嗎?」